2011年,2月2日,除夕。
陆远最初的计划,是年后安排双方父母见面,一起吃顿饭。
但他过完年就得飞往欧洲,拍摄阿玛尼的宣传片。
回来时又要投身《番号》剧组,为拍摄做准备,时间太仓促,因此经过商量,干脆大年三十两家一起过。
此举略显突兀,可双方父母却没有任何意见,主要是打心底都认可了彼此。
陆明华和李茹兰瞅刘施施跟宝贝疙瘩似的,刘父和刘母亦是如此,大概。
别墅院子里,树上挂着一串红灯笼,门框上贴着大红色对联,红红火火,浓浓的年味儿扑面而来。
周瑶瑶张嘴从李茹兰手上接过一块糖瓜,听到滴滴答答的汽车喇叭声,立刻冲出屋外。
看见老爸和舅舅从车里下来,她咧嘴一笑,两门牙缺了一颗,黑乎乎的,漏风,冒着点傻气。
陆远捏了下她的脸蛋,笑容带着几分戏谑,忽悠道:“瑶瑶,还吃糖瓜呢,小心牙齿长不出来。”
“哼,舅舅骗楞,外婆说了,我在换牙,吃一点点没关系。”周瑶瑶小嘴一撇,毫不在意。
孩子大了,心思也越发灵巧,不再像小时候那般容易哄骗。
没劲~
周鸣远抱着儿子下车,陆远顺手摸了摸小东西的脑袋,头发刺挠,刚带他去剃了个头。
周琪手里攥着两串冰糖葫芦,下地后,奶声奶气的喊着姐姐。
两个小屁孩一人一只,嘿咻嘿咻的跑进屋,陆远和姐夫相视一笑,打开后背箱,开始搬运年货。
这些大虾、蟹、黄花鱼等海鲜,都是他们提前挑选定下,年三十去店里拿货
陆远搬着一箱大虾走进储藏室,刘施施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嘴里咬着一片黄澄澄的玩意儿。
她伸着脖子,将糖瓜递到男友嘴边,嘟囔道:“太甜啦,给你。”
糖瓜,北方特产,由麦芽糖和黄米混合而成,又甜又黏。
古人用这玩意儿做贡品,在腊月二十三辞灶仪式上,用它涂抹灶王爷年画的嘴巴,寓意着请灶王向玉皇大帝多言好事。
陆明华和李茹兰都是地道的南方人,首次来京,倍感新奇,买了不少,又嫌弃太甜,一直没能吃完。
小家伙到了换牙的年纪,本就摇摇晃晃的门牙,因为贪吃的缘故,缺了一口。
陆远看着眼前的脸蛋,正准备张嘴接过,突然瞥见刘父端着一箱饮料进来。
两人目光交汇的霎那,他心中一紧,连忙后退一步,保持距离,正色道:“不吃就吐了。”
“吐了多浪费啊,给你吃。”刘姑娘没有丝毫察觉,仰着小脸,再次靠近。
陆远见刘父杵在原地不动,只歪着脑袋,眼神莫名,心里七上八下,暗道这老头怎么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他无奈地伸出手,说道:“你吐我手上,我等会儿吃。”
刘施施坚决不同意,抱着他的脖子,用腻死人的嗓音开始撒娇:“不行,你现在就吃嘛,吃嘛,快张嘴。”
陆远干咳一声,躲开,伸手将她嘴里的糖瓜拿下来,同时眨了眨眼睛,提醒她注意场合。
刘施施神色微怔,懵了数秒钟。
要是往常的话,估计得关心的问一句,眼睛怎么回事,要不要紧,是不是太干了。
但此刻,她的心思却不在这上面,只有一个念头在脑海中盘旋,臭男人刚才是不是在嫌弃她?
她抿了抿嘴唇,脸颊微微鼓起,怀疑地望着男友,问道:“你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现在不方便,等会儿吃。”陆远继续使眼色。
然而,这女人但凡上了头,可不管这些。
“那你为什么用手。”
“不用手,我用什么?”陆远将她扒拉到一旁,准备出去,刘父的眼神让人吃不消,道:“别闹了,车里还有东西要搬。”
刘施施当即炸毛,呵,狗男人,现在开始装正经人。
她垮起小脸,伸着胳膊将他拦下,气鼓鼓道:“我早就觉得你不对劲了,这段时间总有人给你打电话,每次我在场的时候伱都不接,说,是不是外面有狗啦?”
好嘛,又让这丫头找到机会了。
陆远翻了个白眼:“胡搅蛮缠是不是,你又不是不清楚,打电话的人是为了《番号》的女一角色。”
刘施施充耳不闻,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嘟着粉扑扑的嘴唇,娇嗔道:“我不管,除非你现在亲我一口,我就相信。”
陆远头疼不已,一旁的刘父双眉立起,他随意找了个理由,道:“我中午吃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