谌冰喝完,没再参与他们的话题,安安静静坐在椅子里。耳朵里全是嘈杂的响声,文伟他们边喝边行酒令,什么真心话大冒险,玩得特别花。
转向萧致:萧哥,你来不来?比喝酒,谁喝晚了
萧致无所谓,他什么都能玩儿,不过刚要起身时感觉指尖被轻轻抓住,谌冰依然若无其事坐在椅子里,却紧紧抓着他的手。
刚点头的萧致又坐下:你们玩儿。
没多为难他,文伟继续跟他们疯:比一杯没意思,半瓶吧?这次半瓶,谁晚喝完,大冒险!
开瓶的声音嘈杂入耳。
谌冰却感觉很安静,就拉着萧致指尖,不肯放手。其实小时候他也特别安静,萧致跟其他男生玩得开,什么活动都能搞,非常能跑能跳。
但谌冰不爱跑不爱跳,就不想离开他,就低头牵他的手指,牵住了始终不肯松。
就霸着萧致,什么都不让他干。
萧致没办法,只能留下来照顾小朋友,陪他玩儿婴幼儿节目,比如滑滑梯、跷跷板、铲沙子或者捉迷藏。以前,就他跟谌冰两个人,玩捉迷藏能玩一下午。
萧致喜欢热闹,人多才好玩儿,但怕生的谌冰只喜欢跟他玩儿。每次萧致感觉就两个人躲公园你找我我找你超尴尬,但谌冰笑出一排细细白白的牙,跟个小傻逼似的。
他完全拿这个爱撒娇的小朋友没办法。
没想到到了现在,还得被他拉着手,蹲角落玩两个人的游戏。
谌冰牵着他不肯松,萧致参与不了这群狗儿子的游戏,随手拿了个橘子,剥开放进谌冰面前的碟子。
吃吧你。
谌冰指尖探过拿了一枚咬过,半晌说:不甜。
萧致垂眼看他:啊?
要甜的。谌冰指了指碟子。
主要萧致不是很想动,何况谌冰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岂不是很没面子?他随口道:凑合吃,别浪费。
谌冰直接把手里剩的几瓣丢垃圾桶,尾调扬起,简单一个字:要。
看得出来,喝了酒,这人又开始晕。
一晕,某些行为就开始不受控制。
行行行,要甜的。萧致端过水果盘,指尖在里面挑:这个颜色好,我剥了帮你尝尝。
金橘,皮薄,填充的果肉瓣色泽金黄,看起来熟的裹满了汁。萧致剥开自己吃了一瓣,淡淡说:这个甜。
闻言,谌冰伸出手,向上的掌心尤为白净。
萧致扬了下眉:但是不给你吃。
一般这种情况下,如果谌冰还是曾经那个小朋友,一定会眼巴巴地看着他叫哥哥,哥哥我想要,哥哥给我嘛。
萧致想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但是,他忘记谌冰已经长大了这算盘打了没一秒,桌椅蓦地被曳动,谌冰起身拽着他衣领抢他手里东西时,萧致被他推着往后,后背硬生生撞到了旁边的文伟。
呃
文伟啤酒洒了一桌子,回头看他:发生了什么?
萧致单手指尖撑着桌面,橘子在抢夺过程中被碾压成汁水,浸了一手,谌冰还维持着按他衣领的姿势。
萧致:没事儿,问题不大。
谌冰起身坐回椅子里,盯着被弄脏的指间,偏头瞥了萧致一眼。
这事儿好像还没完。
他眼神的意思约等于:你等着。
萧致心说我做错了什么呢?我只是想逗逗他罢了。
其他人忙着喝酒吃肉玩游戏,这俩为一个橘子较劲,较到吃完准备回家,才停止。
傅航跟文伟互相搀扶着,到门口回头;走了走了,明天见!
谌冰过去准备结账,服务员说:这桌结过了。
谌冰:?
萧致从旁边过来,大概明白了:老占你的便宜不好,他们aa了。
谌冰其实不介意,不过没想到他们还这么想,大概也是一种为人处世之道。
谌冰没再追问。
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谌冰走路感觉很晕,被萧致牵着到了家里,摸出钥匙插进锁眼:你以后干脆喝水吧,看你喝点酒,智商直接下线,跟个小朋友一样。
谌冰一时不知道怎么反驳。
以前跟一中的同学出去聚餐他就从来没喝过酒,知道自己不能碰,到时候喝醉了麻烦同学之类的,非常尴尬。
但跟萧致在一起后观念转变了,想着反正有他肯定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哪怕再醉,这个人也能送自己回家。
明明是信任他的表现,反而被嫌弃。
谌冰想了一会儿,一脚踹开门:关你屁事。
客厅没别的人。
萧致抬腕看表,左右扫了一圈后说:萧若还没回来?
时间临近八点,不早也不晚。萧致坐回沙发上开始打电话,第一次居然没打通,过了会儿才通,对面说很快就回来。
他盯着手机想了会儿:萧若最近变活泼了,放假老往外跑。
本来打算睡觉,谌冰突然想起了什么,那天杨晚舟来找萧若的事还历历在目。他不确定现在萧若跟杨晚舟的联系是否频繁,而现在,又是不是在跟她玩儿?
萧致不明所以,思绪发散到了很远的地方,声音变得很恐怖:她不会早恋了吧?
谌冰脑子里空着,突然喊了他一声:萧致。
这件事,是不是让他知道比较好?
萧致手指在屏幕上划动,闻言,漆黑的眼底注视着他:嗯?
气氛有些微妙。
谌冰喊完他就后悔了,毕竟这是他和萧若的秘密。他低头看了会儿别的地方,脑子里乱乱的,说:没事儿。
萧致走近,垂眼,追着他的视线:真的没事儿?
谌冰演技普通,硬着头皮,说:没事儿。
萧致看他一会儿,嗤笑,唇角牵着淡淡的弧度:喝酒喝傻了吧你。
说完,蹭了蹭谌冰的唇角:傻逼。
尽管如此,被骂谌冰也没心思跟他吵架。萧致开了电视,随便调出一部鬼片,说:看看?
谌冰坐旁边,端了杯开水,边看边喝了几口。
屏幕灯光暗淡下来,渲染出漆黑的恐怖场景后尸鬼开始横行,但萧致单手搭在沙发上,手里抓着遥控器,看向视频的目光十分散漫,完全没有害怕的意思。
谌冰心里却稍微吊着,落不下去。
直到听见敲门声。
进屋萧若开了灯,说:我忘了带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