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他,四五个男生,仿佛接收到了什么暗号,突然满脸猥、琐,挽着袖子朝朱晓蜂拥过去。
简直如同蝗虫过境,朱晓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刷得变白,想跑时却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退路。
傅航一甩脖子:萧哥,来不来?
萧致探指勾过谌冰的衣领,给他拉到背后,对傅航的煽动只有一句话:爪巴。
这架势,谌冰没看懂:要干什么?
萧致背靠着门,紧紧拉着谌冰的手腕,他眼底有几分玩味,说:你想知道?
谌冰不明所以。
他看见四五个男生给朱晓抬了起来。
朱晓发出一阵阵堪比杀猪的嚎叫,文伟气定神闲,不为所动:班长,刚才唱歌时你有个高音没飚上去,早有现在这嗓门,也不至于才94分。
朱晓:放开我!放开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谌冰:
男生扛着他朝楼梯间走过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切都还没发生。
谌冰侧头,往那边瞟了一眼,但随即视线被萧致的手遮住,眼前陷入了黑暗。
背抵着在他穿着校服的胸前,呼吸在耳侧,萧致声音低低的:在干坏事,你不要看。
谌冰:
他抓着萧致手腕想撤下,毕竟朱晓那一阵阵嚎叫确实令人犯怵,想一探究竟。但不管怎么拽,萧致直接给他抱怀里了,温热的体温拂过颈侧:真的别看,看了长针眼。
但谌冰总感觉这一声声的叫唤有些熟悉,他平时都宅在教室宅,除了去洗手间一般不离开座位,偶尔下课了能听见走廊上传出这种惨叫,等上课了一群男生若无其事回教室,中间必定有一个人泫然欲泣、满脸通红,仿佛经历过什么难以启齿的事。
但谌冰一直不知道是什么。
萧致蒙着他眼,轻声哄着,往教室靠窗的走道牵引:好了好了,小朋友乖乖的不要看,回座位坐下。
谌冰抓紧他手腕,跟着走了两步,班长人没事儿吧?
不知道。要不我说两句
萧致停下脚步,冲那边出声喊:别他妈撞了,一群傻逼。弄哭班长你负责?
声音陆陆续续停了下来。
低俗,萧致转头跟谌冰说话,我们别理。
谌冰:
等回到座位了萧致手还蒙在谌冰脸上,好像玩得特别来劲儿,靠近谌冰耳侧,热气透过校服慢慢渡到身后。
那层热度像风似的,烧得谌冰耳后发烫。
莫名,谌冰不太自在地拽开他手:到底什么?
真没什么。
萧致漆黑的眼底近在咫尺,似笑非笑:就一种普普通通的游戏,但不太适合你这样的乖宝宝知道。
换作平时谌冰可能不疑有他,但萧致现在的话里嚼了丝坏意,透在骨子里,特别的有问题。
问题严重到谌冰都没去纠结乖宝宝这嘲笑的字眼。
等了会儿,朱晓哭哭啼啼从门外进来。
有的男孩子确实比较娇弱,容易被逗哭,朱晓便是其中之一。他背后跟着的一群猛男都挺尴尬的,抠着脑壳纷纷为刚才的不理智行为道歉:班长,不好意思啊。
班长,这个确实,玩笑开过分了。
文伟探出一张笑脸:班长,要不你打我吧?
朱晓哼了一声回自己座位,憋屈地取出了今晚因为歌曲初赛没来得及写的作业,都没有给他们一个眼神,开始头也不抬地用功努力。
男生们相当手足无措。
这节晚自习,总而言之就是他们轮番顶着被陆为民发现的风险,拿作业本蹲到朱晓面前表面是为请教难题,实则是为道歉,直逗到朱晓烦得要死给他们轰回去为止。
多大仇多大怨?
谌冰越来越好奇了,偏头看萧致。
萧致不紧不慢给手里的笔帽戳上,垂眼看他,唇角的笑意一直懒洋洋地压着。
其实,谌冰不懂这种东西他可以理解,毕竟乖宝宝之前在一中,一中男生素质肯定比九中高,应该不至于玩儿这种粗俗的游戏。
不过谌冰完全不解,他又觉得有一点点可爱。
过了一会儿,萧致说:别问了。
他打算结束这个话题,喉头压着,漫不经心道,改天带你玩儿。
是可以随便玩儿的?
谌冰迟疑了一下:好。
听到他毫无防备的同意,萧致唇角笑意扩大,但他在尽力忍耐,内敛的眉眼掠低,透出一股子熟稔的悠闲。
摆明了看好戏。
谌冰感觉这事儿绝对不正常。
晚自习跟文伟一块儿回寝室,他和朱晓的恩怨没得到解决,刚才楼梯间还被龇了一脸,所以他边走忧虑:你说我一会儿要不要专门去他寝室道个歉啊?带上我今下午刚买的水果。
管坤嗤声:赶紧去负荆请罪吧。你这个逼,怎么还没欠死呢?
他们神神秘秘,谌冰没忍住:怎么了?
哎怎么说呢,当时我们当中有个傻逼抬着他撞没注意分寸,对他脆弱的部位造成了一定损伤,估计弄疼了吧虽然这个傻逼不是我,但我觉得我还是有必要道歉。
从他委婉的话术、一些心照不明的用词中,谌冰也是男生,大概察觉到了,这游戏明显挺下流的。
有点儿尴尬。
早知道不问了。
谌冰安静着没说话,文伟偏头,从他的沉默中意识到一个恐怖的问题:冰神,你不知道这个吗?
谌冰:
必须知道?
你还很光荣?
文伟顿时露出我多嘴了的表情,神色暧昧,暗示道:那你可以去问问萧哥,这种事我不好和你多说。你懂的,他要捶我。
傻逼。
回寝室后文伟拎着水果直奔朱晓的寝室,周放端着盘草莓,跟过去串寝室凑热闹了。
谌冰刚收出作业,萧致的手机视频就打了过来。路灯下他眉眼看不清晰,手机屏幕也没放正,明显在走路。
萧致五官偏向浓颜,能看见被阴影涂叠的骨感的下颌,越在纯粹的光影中越棱角分明,眼梢的发缕被灯光吹散,漏出几层星星点点的光亮。
你寝室就你一个?萧致看了眼手机。
谌冰:嗯。
说完,谌冰想起来补充:他俩负荆请罪去了。
镜头微晃,萧致似乎转向另头笑了一声,视野随即起雾,蒙了一层淡淡的颗粒感。萧致的身影变得朦胧,响起似懂非懂的声音:哦,请罪去了。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