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等到他赶到战场上,却发现汉军早已结阵完毕,做好了充足的准备等着自己。
在这样的情况下,自己再派兵大举压上,若是陷入汉军大阵之中,那他后面就需要源源不断地增兵。
没有将汉军凿穿打崩,反倒被军阵包围的骑兵,就等同于陷入沼泽中的泥潭的旅人,渐渐被泥水堵住口鼻,慢性死亡。
因此他现在不断派出小股部队前去试探,想找出这支汉军中阵型较为薄弱的地方。
即使是最硬的盾牌,被找出破绽后,亦可以用长矛轻松戳穿。
难道面前的汉军会毫无破绽吗?
冒顿望着派去试探汉军的第二支匈奴军队,面色沉静,眼中闪着诡异的光。
片刻后。
那支汉军中同样是一队骑兵杀出,向匈奴军队冲去。
这是刘濞率领的军队,以自己从代国带出来的亲卫为核心,加上从三千韩国的士卒中挑选出来的精锐,组成这支千人骑兵。
因为他在军中之前负责押送粮草辎重的职责,恰好后方的韩国制作好的马鞍和马镫送来前线。
作为第一手中转,自己暗地里昧下来不少,全部准备在了这支骑兵上。
感受着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身子却稳稳当当地坐在马背上,刘濞大笑出声。
阳夏侯研究出来的这些,真的都是好东西啊!
“杀敌,驱逐胡犬!”他双手松开缰绳,引弓射箭,杀死迎面而来的一名匈奴人。
出阵冲锋的其余士卒有样学样,纷纷将对面的匈奴人射杀在地,效果堪比战车兵的那波背刺。
迎面对冲的那些匈奴人个个大惊。
汉人的骑术竟然如此出色,堪比草原上一流的骑手吗?
在马上能够拉弓射箭,已经非常不简单了,这需要相当出色的平衡感,才不会在双手离开缰绳后摔下马背。
绝大部分匈奴骑兵,都可以做到这一项。
可这些汉人是什么鬼?
他们一发接着一发,继续不用在中间停顿下来,重新掌握平衡。
有完没完啊!
在匈奴人的眼中,这是草原上一流的骑手才能做到的事情,在射完一支箭后,不用在姿势上进行调整,又能够继续射出第二支箭。
假如两人的箭矢命中率皆是两成半,用别人射出一发箭的时间,你可以射出四发,那除非对方运气逆天,不然最后坐在马背上的一定是你。
两军正式对撞前,中箭倒下的匈奴人数量远超汉人。
但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更加明显的差异,出现在他们短兵相接的那一刹那。
无数匈奴人手中的兵器被打落折断,他们惨叫地跌下马来,摔落在地,没有再爬起来的机会,无数马蹄从他们身上踩过,痛苦地咽气身亡。
双方在空地上厮杀一刻钟,但战局并不激烈,即使汉军称不上对匈奴进行碾压,但基本上是摁着对面在锤。
单从人数上看,汉军方面仍有至少七百人活着,匈奴那边只剩不到四百人。
高下立判,匈奴完败。
在马背上被人打败,对于这支骄傲的匈奴骑兵,他们是视为耻辱。
纵使现在有活着撤回的机会,可没人愿意迎着鄙夷和嘲笑的目光苟且!
“日月庇佑着我们!”这支匈奴骑兵勉强聚成一团,吼叫再度发起冲锋。
“大汉,驱敌!”刘濞大吼,他没想到这些匈奴人非但不逃走,还胆敢向自己还击,惹得他心里火气同样上来了。
两股骑兵狠狠对撞,厮杀一阵,场上只剩“大汉,驱敌”的呐喊。
刘濞赤红的双眼瞪着远处的匈奴本部,叫骂一句,“胡狗耳,爬回草原去!”
这引得剩下的士卒畅快大笑。
率众返回军阵内,清点人数,冷静下来的刘濞心中泛苦。
自己率领的一千骑兵折损半数,从代国带出来的亲信更只剩百余人。
这可都是我建立功业的基石啊。
没有他们,自己要取得重新封王的机会,何等困难。
“该死的胡犬!”刘濞唾骂一句,不过还是没有后悔这次主动请缨出战,毕竟北面的军中,自己这一千人最合适用来还击。
毕竟那些匈奴都有荣辱观,难道自己会比他们还差。
与此同时。
匈奴那边和士气振奋的汉军大阵恰恰相反,陷入死寂。
这两次试探可以说都以失败告终,被打得大败而归。
不过左骨都侯战战兢兢地扭头望去,发现冒顿并未展现出低沉的神情。
“那些汉人胯下坐的和脚上踩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冒顿眼中带有些许疑惑,至于这两次的试探结果,他并不在意。
毕竟可等下两军正式开战后,战车挤成一团,拥有的优势将荡然无存。
不过汉军的那支骑兵弓马并没有匈奴人娴熟,却能获胜,显然是那两件“外物”的功劳,这是引起了他的关注。
“回……回禀单于,臣……臣也不知道。”右骨都侯结结巴巴地回答,显然没有想到单于会如此发问。
冒顿本来也没有期望从他那得到回答,扭过头去,沉思片刻后道:“这个东西等下开战后,你去派人弄来两套,我要带回草原上研究研究,”
接着,他凝视着远处的汉军。
自己没能发现汉军明显的弱点,但可以看出,汉军的精锐骑兵人数绝对不会太多,战车兵挤成一团后优势不在……
“吾乃受到日月环绕庇护的大夏之王,听从吾的旨意,杀光那些汉人!”冒顿深吸一口气,传达冲锋的指令。
匈奴的马阵由静转动,向大汉的军阵撞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