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穆夫提手捧《古兰经》开始了诵读。
“真主欲为你们阐明礼义,并指示伱们先民的法程,且赦宥你们。真主是全知的,是至睿的。
众人啊!你们当敬畏你们的主,祂的一种迹象是:祂从一个人创造你们,祂把那个人的配偶造成与他同类的,并且从他们俩创造许多男人和女人,以便你们依恋她们,并且使你们互相爱悦,互相怜恤。”
塞利姆和安娜看向彼此,随即跟着诵读,宾客们也随之一起。
大穆夫提接着诵读。
“你们应当把妇女的聘仪,当做一份赠品,交给她们。
如果她们心甘愿情地把一部分聘仪让给你们,那末,你们可以乐意地加以接受和享用。
最应该兑现的条件,就是你们籍此而将交接变成合法的聘礼。”
宫廷宦官们将双方的聘礼运到大厅,在大穆夫提的诵读中开始交换。
塞利姆与安娜戴上了冠冕,并且开始交换婚戒。
在抬眼看了一下后,大穆夫提接着诵读道。
“真主使你们互相超越,你们当安分守己;不要妄冀非分;男人将因他们的行为而受报酬,妇女也将因她们的行为而受报酬;你们应当祈求真主把他的恩惠赏赐你们。真主确是全知万物的。
如果你们怕夫妻不睦,那末,你们当从他们俩的亲戚中各推一个公证人,如果两个公正人欲加以和解,那末,真主必使夫妻和睦。
真主确是全知的,确是彻知的。”
宾客们在大穆夫提结束诵读后再一次响起了掌声。
接着是塞利姆与安娜共同宣读婚约,这也是最后一个环节了。
“我们,塞利姆-奥斯曼奥卢,安娜-希耶柯拉斯,在此郑重地宣布我们对彼此的爱和决心。我们将开始一个新的旅程,以建立一个充满爱、尊重和承诺的婚姻。
我们承诺:
相互尊重:我们将尊重对方的个人空间、意见和决定,以建立一个平等和谐的伴侣关系。
真诚沟通:我们将以坦诚和开放的心态进行沟通,分享我们的想法、感受和需求,以增进我们之间的关系。
互助与支持:我们将相互支持,共同承担家庭和个人责任,携手面对人生中的挑战和困难。
我们相信,通过深爱与理解,我们的婚姻将充满喜悦、相互扶持和成长。我们愿意为彼此和我们的婚姻而努力,直到永远。”
大穆夫提最后说道。
“奉至仁至慈的真主之名,一切赞颂全归真主,众世界的主。
他们的爱情将得到您的见证与庇佑,永世长存。”
婚礼到此结束,众多宾客在最后一次鼓掌后纷纷起身离开了阿亚索菲亚清真寺。
他们要去往贝伦宫参加婚宴了。
塞利姆此时已经进入了安娜所在的马车,不得不说,这场作秀还是相当成功的。
这甚至不需要看什么别人的汇报了,如果说前几次的“苏丹万岁”还可以说是塞利姆特意安排的托喊的,那后面就是这些前来参与婚礼接亲的平民宾客们的自发行为了。
借助致幻剂,杜卡特金币,点心外加乌理玛的场外煽动和对帝国过往辉煌的回忆,不得不说,对于康斯坦丁尼耶的群众煽动还是比较到位的,这也就够了。
借助首都的辐射力,民众们会自发的将他今天的行为传播出去,这种影响会广泛的在奥斯曼帝国传播,逐步发酵,并且最终带来收益。
当然,这肯定需要时间,但是赛大帝并不急这件事。
对于现下而言,既然有一个机会能够改善一下苏丹在奥斯曼帝国底层人民的形象,那为什么不做呢?
同样是统治一个古老帝国,同样是从中世纪到近代,同样是传承许久的家族,哈宝即便是在奥匈帝国已经崩溃后,整个国家碎成一地后,如果不是当时的皇帝实在过于拉胯,奥地利还是能够保住的。
对比一下,什么霍亨索伦,威廉二世直接从荷兰潜逃出境,溜往北欧,区区罗曼诺夫,全家都跟着尼古拉二世吃了他最喜欢喂给民众的生米,至于奥斯曼嘛,待遇还行。
在一战结束后,尊贵的奥斯曼帝国末代苏丹连同奥斯曼帝国皇室得到了礼遇。
萨洛尼卡来的土耳其人,加里波利战神,丘胖的克星,伊斯坦布尔的拯救者,伟大的阿塔图尔克(土耳其人之父)穆斯塔法·凯末尔·阿塔图尔克(后面是凯末尔及其后裔独有的姓氏)给奥斯曼皇室驱逐.呸,礼送出境了。
这就是赛大帝选择如此操办婚礼的原因,奥斯曼帝国的皇室从来就没有用心照顾过底层人民,更别提营造所谓小父亲的概念了。
塞利姆所要做的就是这个从零到一的突破,其实在塞利姆生前,他是完全不需要考虑所谓人民革命的。
在他所处的这个时代,君主专制仍旧能够坚挺的存在,万人之上的独夫根本不用担心受到任何指责。
但他需要为后继者考虑,君主立宪的政治模式在十九世纪后期将会成为各大君主国改革的首选,哪怕这样的改革仅仅是做样子。
塞利姆想到这里,又不由得的想了想这次婚礼到底了多少钱,就今天撒出去的杜卡特金币估计都有上万枚,按照这个排场,费肯定是少不了的。
这也是最让他疼心的,奥斯曼帝国是真穷啊。
除了婚礼这种突然事件之外,新军的编练,供养波兰军团,这个虽然不算太多,但也是一笔开支了。
还有建立地方各级行政机关的费,修建清真寺的费,投资工业发展的费,安置移民的费,战后重建的费。
虽说诸如建立学校这种项目,赛利姆又从米勒特哪里敲诈了不少钱,但是这也不够啊。
更何况,塞利姆还安排了改信政策和针对穆斯林的税收优惠,这又让收上来的钱变少了很多。
就从一月份《御诏》颁布开始到现在九月大婚,塞利姆能看到的一个很明显的数据就是帝国的财政收入不仅没有增加,还有些许的减少。
到此时,塞利姆也就明白了为什么先代苏丹喜欢用包税制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存在即合理,不管当地统治者是怎么在当地刮地皮,怎么压榨底层人民的,至少他们是真能为苏丹搞到钱啊。
但塞利姆肯定不能这么做,如果不触动包税制这个毒瘤,塞利姆永远也没办法将奥斯曼帝国捏成一条绳子。
因为当苏丹的压迫平等的降临到每一个奥斯曼帝国的底层人民身上时,人家凭什么要改信呢?
如果不动这个毒瘤,塞利姆对于奥斯曼帝国来说充其量就是一个科普鲁律家族(在十七世纪奥斯曼帝国强盛的缔造者),这毫无意义,因为他一死,这种强盛立马就会崩溃。
不过嘛,说实在的,要不是通过发行国债(关键是塞利姆在路易十六死后还吞掉了这部分钱),提前结束战争,小规模贬值以收取铸币税,再加上几次清洗和抄家活动。
凭借着奥斯曼帝国在这个时期的造血能力,塞利姆压根儿就别想同时开启这么多项目。
马车缓缓的行驶着,在漫长时间的独自思考后,坐在塞利姆对面的安娜终于忍不住,出言打破了这份沉默。
“陛下,你在想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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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