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新的开始（求首订）
拿破仑的话对雅克有些触动，相比起对方，雅克其实更能感觉到那种家乡在下一刻就可能惨遭蹂躏的感觉。
那是七年战争的第二个年头了，当时雅克记得自己尚且只有五岁，英国人、普鲁士人以及汉诺威的军队杀到了巴黎以东八十公里处的撒尔特山地区。
而这里离他的家乡玛恩省很近，近到当地的法国人几乎每天都担心会有敌对的军队经过。
事实上也确实有过，就是在撒尔特山战役期间，他就被父母带着躲避兵祸。
当时普鲁士的骑兵来的很快，他们头戴圆盔，上有一个矮短的配饰，上衣一般是青色或黑色的马甲，裤子则是白色或深色的紧身马裤，着高筒皮靴，领口、袖口、以及裤腿边装饰有金色或者银色的纹。
雅克敢说除非上过战场的人，否则不会有人比他记得更清楚了。
那些普鲁士骑兵几乎是瞬息间就拔出了自己的剑，直刃剑的寒光被让父母带着躲在谷仓上层小隔间的雅克看的清清楚楚。
他们高喊着，怪叫着，纵马冲向村民们。
普鲁士骑兵每一次掠过村民，直刃剑或斩下一条臂膀，或收获一具尸体。
他们在村庄里肆意杀戮，玩女人，宰牲畜，烧房子。
当这帮骑兵离开的时候，雅克感觉自己像是进入了地狱一样，昔日和丽的风光早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处处的断壁残垣。
看着半天没说话的雅克，拿破仑只是默默等待着。
好一会儿，雅克终于开口了。
“少将，你应该调查过我吧。
其实我并不算一个纯粹的保皇党人，比起绝对的君主专制，我更向往英国人的君主立宪制。
但这是巴黎所不能容忍的，所以我到了里昂，选择加入保皇党。
少将，你说你要守护法兰西，可我还未曾看到伱的能力。
你在巴尔干的胜利只能证明你的军事素养，可想要守卫法兰西，还需要你在其他方面的能力。
这样吧，如果你能够治理好里昂，我会帮助你联系勃艮第公爵的。”
雅克说完，未等拿破仑回话就快步离开了，他只需要看到对方最后的成果。
奇里乞亚地区，穆罕默德-阿里（此阿里不是被塞利姆处死的阿里，而是原时空中埃及的统治者）正在乡间行军，他所带领的正是西帕希骑兵。
此时军队已经感到疲惫，考虑到今天已经清剿了四波大型的盗匪，不适合再行军，阿里于是决定就近扎营。
他带兵到了附近的一个镇子处，决定在此处扎营。
营地附近有河流经过，构成了营地的东面屏障，而且方便取水，营地的北面则是大量的岩石柱，中间混杂有大量乱石，地形非常复杂，十分难走，几乎不可能有人会从此地进攻。
尽管不是所谓易守难攻之地，但这也是穆罕默德-阿里所能够找到最好的营地了。
在安排完扎营事务，放出斥候后，穆罕默德-阿里将自己装作商人，带着两个伪装成挑夫的卫兵进了镇子。
苏丹此次派他过来可不仅仅是为了剿匪，《御诏》发布已经快四个月了，苏丹需要有人帮忙传达人民的声音，而打着剿匪旗号的穆罕默德-阿里就是最好的人选。
历史上马哈茂德二世的改革其实也算力度相当大了，他干掉了近卫军，放宽了帝国的民族与宗教政策，开办教育，改革财政系统。
但他最终失败了，这或许是因为他此时所面对的是一个更加破烂不堪的帝国。
经过法国大革命洗礼后一发不可收拾的民族主义，愈发蛮横的地方豪强，货币贬值严重，财政接近崩溃，希腊独立，埃及半独立，阿拉伯动乱，奥地利与沙俄虎视眈眈。
这些已经削弱了奥斯曼帝国的中央政府，而马哈茂德二世的政策又落不到实处，改革的失败就成了一种必然。
但塞利姆的处境与马哈茂德二世几乎相反，除开同样解决了近卫军之外。
对内，塞利姆或拉拢、或打压、或灭族，基本压服了地方豪强；财政方面，塞利姆已经通过发行新币，稳定了帝国货币的价值；地方上，法国大革命才开始，民族主义还没有广为传播，也不会有什么地方大规模动乱的问题。
对外，即将到来的反法战争将会牵扯住欧陆诸国的主要精力，尤其是奥斯曼帝国北面的奥地利与沙俄，同时凭借着奥斯曼帝国的地理位置优势，东面是已经沦为废物的波斯，南面则是一堆非洲渣子，可以说外部的威胁基本解除。
然而奥斯曼帝国又是一个体量极大的帝国，虽然帝国已经衰落不少，但仍旧对整个东地中海仍然有着力量投射。
这就是奥斯曼帝国在整个反法战争期间可以拿来谈判的筹码，什么技术啊，机器啊，工人啊，只要对方的要求不破坏塞利姆苟出初步工业化的计划，都是可以商量的。
抓住这十几年的空窗期，等到奥斯曼帝国苟出初步工业化，塞利姆还真就不信沙俄和奥地利这两个货色在帝国本土干的过自己。
在这种情况下，唯一要注意的就是改革方案的落实情况，这也正是塞利姆派穆罕默德-阿里领军的原因，不到基层去，你永远不知道自己的好经会不会被下面的和尚念歪。
穆罕默德-阿里推开了镇上茶馆的大门，此时正值下午，茶馆里客人还算多。
穆罕默德-阿里仔细的听着茶馆里各个小圈子的话题。
“上个月出大事了，你知道吗？又有一个村子被盗匪给屠了。”
“我们这边倒是不用担心，今天刚好有军爷到了。”
“佩纳，你真是好运啊，不仅自家分了田，儿子也被选中做新军去了。”
“那帮近卫军终于被苏丹处决了，再也不用看见那帮老爷兵了。”
“对了，对了，管我们这块的贝伊被抓了，知道吗？”
听到此处，穆罕默德-阿里抓住了一个机会插口道。（以下的哥哥弟弟什么的就是奥斯曼帝国居民间表达亲切之意的一种正常称呼）
“诸位老哥，我是一名行商，要运货到叙利亚去，因为路途遥远，所以在这里休息一会儿。
不知你们口中的贝伊是？”
几个中年汉子看了一眼穆罕默德-阿里，在确认对方确实是行商后，随即说道。
“老弟是第一次到这边来做生意吧，不知姓什名啥，为何如此面生啊？
听这口音，老家莫非是过了康斯坦丁尼耶，到了阿尔巴尼亚了？”
“老哥好眼力，我确实是阿尔巴尼亚人，旁人都叫我阿里。
以往都是到亚美尼亚那边去，这回听说大马士革这边有不少好生意可做，所以才过来。
初来乍到，还请诸位大哥多多关照了。”
穆罕默德-阿里装出一幅人生地不熟的样子回答着对方的问题。
站在里头的一个汉子随即说道。
“嘿，我就说嘛，咱们镇子可是到大马士革去的必经之路啊，你这一看就是第一次来。
老弟啊，既然你喊声大哥，我们也不瞒着你。
最近的事想必你也听说了吧，关于苏丹的《御诏》。”
穆罕默德-阿里随即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