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要查什么？”王灵策有些狐疑地看向李末，忍不住拍了拍桌子。
“十八年前，京城大火……那一脉曾经有人出来，当时门主还只是一个灵息境的小家伙而已。”
“哦，想起来了，那天夜里烧香的年轻人。”
“那是五六十年前的事了……那时候那张龙椅上坐着的还是当今皇帝的老子……”楚大爷眯着眼睛，幽幽道。
王灵策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突然又道。
可是，不知道为何，许奇峰仍旧是本能地开口了。
“嗯！？”
嗡……
就在李末点头沉思之际，一道苍老的声音迎面传来。
楚大爷倒是也没有纠缠，松了李末的手，神神叨叨地转身，走向了另一个方向。
“嗯！？”
更不用说李末进京也才一年，论官职更是不能与这三人相比。
电光火石间涌现的气势竟然让他都感觉到了一丝压力，最关键得是，李末出手的瞬间，他体内的灵息居然毫无征兆地凝缩成了一团，似是恐惧，似是逃避……
李末下意识驻足停步，一抬头便见到一张苍老且熟悉的脸庞映入眼帘，距离他也只不过三两步而已。
嗡……
说到这里，楚大爷再度看向李末。
“三位贵人事忙，只怕也没有时间召见我……这样吧，将你们手里的情报交出来，我就不打扰了。”
“鉴……鉴司大人，我会尽全力的。”
“嗯？”
能够在神宗之后，背负护道者的名号，想来这一脉也非同小可。
“你应该知道……那场大火非同一般，八大妖仙都曾现身。”王灵策沉声道。
“玄天馆大门口？”李末突然觉得这位大爷的嘴里没有一句实话。
王灵策眉眼轻抬，深深看了李末一眼。
刹那间，水气奔涌，江海反覆之势倾倒而至，将整座厅堂笼罩。
“李末，你的职责是协助鱼龙台……如果这件事与归墟无关最好，那就没有我们的事了。”
“年轻人啊，这里可是京城，求个平安最好……皇子都有可能在街头身首异处，更何况是你？”
李末白了一眼，也没有心思跟这位伏魔观的老庙祝闲扯。
天下八大妖仙，那可是屹立于人世绝巅的无上存在，神宗灭法之后，以湿卵妖鬼之身，逆夺造化，证得妖仙大位的至高强者。
这不就是那天他跟唐北玄夜访伏魔观，碰到的那个碎嘴老庙祝嘛。
“能够搏杀天下妖仙的一脉！？”
此刻，高堂之上，许奇峰，高江河还有风剑书三大【司卫长】身前堆满了卷宗文书。
“嗯！？”
“他的兄弟……排行老八的那位，天赋绝顶，号称贤王……却被人当街砍下了头颅。”
“他的兄弟！？”
楚大爷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的黄牙：“正因为吉凶不定，祸福难料，那些凡俗才会来庙里烧香，才会求神拜佛……才会有香火钱啊。”
就在此时，楚大爷一把抓住了李末的手。
“年轻人……”
此刻，他更加知道怀里揣着的这截枯木枝分量有多重，竟然涉及那神秘诡异的无生一脉。
“他离开京城了。”李末应付了一句，起身便要走。
“你个小娃娃当然没有听说过。”
“暴毙？不是……”
许奇峰瞥了一眼站在堂下的李末，连身子都没有动一下，依旧是围在桌案旁，跟其他两大司卫长研究着卷宗。
果然，李末刚刚陷入那片灵域，便觉得身体沉重百倍不止，就连体内灵息都如同水银一般，沉沉坠地。
“那一脉？”王灵策愣了一下，紧接着神情变得古怪起来。
在京城之中，谁踏马敢在玄天馆门口，当街杀皇子。
就算是现在，换成李末手底下那棒子夯货，估计也不行。
许奇锋面色微变，瞬间的变化，他便察觉出了李末的诡异。
突然，他脸上的笑容好似凝固，整个人站在那里，保持着前一刻的模样，动也不动，仿佛静止了一般。
楚大爷目光微凝上下打量了李末一番：“你是……”
李末眼角不自然地抽了抽，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
“召见我？”李末笑了。
“有事？”
“就在那里……”
就连第五卫的【司卫长】韩阙，如今也是重伤不醒，提供不了半点线索。
在他视线之中，李末的身后竟有一头巨龟，玄光璀璨，熠熠生辉，身盘黑色龙蟒，驰骋于江浪怒涛之中。
真武玄虚之法，盖压北冥江海之势。
“鱼龙台的情报，岂是你可以随意观阅的？”
“现在当务之急是追回宝物，将逆贼绳之以法，跟那一脉的关系并不大，也没有接触的必要。”
李末闻言，不仅来了兴趣，一步上前，拦住了楚大爷的去路。
王灵策笑着道。
“在最短时间内将这帮生儿子没屁眼缺德带冒烟的混蛋给揪出来，挫骨扬灰，最好连他妈的祖坟都给我刨出来。”
“不必了吧……楚大爷，你怎么还跑到大街上来拉生意啊。”
只可惜，他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那是个年轻人……很年轻，跟当时的我一样年轻……”
“这件案子的影响实在太过恶劣，天子脚下，聚众行凶，劫杀内卫，盗取重宝……如此滔天大罪，纵然九族诛灭也难平上位震怒。”
王灵策的话将李末的思绪彻底拉了回来。
“你朋友呢？”楚大爷随口问道。
“听门主说……他只见过一次。”王灵策略一犹豫，还是说道。
高江河乃是【脉苗境】的修为，练出【灵域】的高手。
第五卫幸存的几人，没有问出半点有用的情报来，他们的记忆如同被人给刷了一般，难见分毫。
“皇子也敢杀……那一脉真是无法无天啊。”
“嗯！？”
“要不要跟我回去抽支签？”
李末目光微凝，眸子里透着古怪。
三大司卫长闻言，纷纷放下了手中的卷宗，眸光一挑，有些意外地看向李末。
他的灵域被称为【江流石不转】，一旦施展，他的力量和速度将会提升数十倍不止，对方却如同困兽一般，各方面的能力都将大大削弱，甚至有一种深陷泥沼，动弹不得的感觉。
李末见状，不由愣了一下，轻声唤了两下。
王灵策挥了挥手：“等会儿我还有个会，你先去忙吧。”
李末一愣神，瞬间便认了出来。
轰隆隆……
这一刻，他引以为傲的灵域在李末面前，就如同一朵小水，扑腾了一下，便消散云烟，难以捕捉。
啪……
几乎同一时刻，李末便已经到了他身前，抬手便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直接将高江河抽飞了出去。
他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整个人重重落地，看向李末的眼神再也没有了刚刚的不可一世，颤抖之中透着难以置信与惊恐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