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缓缓下降,露出一张精致如从古画中走出来的人的脸,俊逸中透着一股说不出的优雅。
当然,任悠河是看不到的,因为他一直低着头看手机呢。
尚越等了好一会儿,这货也没抬头,这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啊,忍不住出声:好巧啊,你怎么还没回去?
说完,他状似不经意地看了看任悠河的肚子,神奇啊,竟然一点没有变大,那肚子里面是藏了一个深渊吗?
还是说,这是任悠河的特别技巧,只有他们这种人才有?
听到熟悉的声音,任悠河茫然抬头:噫你怎么还没回去?
尚越正想说,自己刚刚把事情办完了,正好从这儿路过,没想到这么巧竟然碰到了
谁知任悠河直接说:你不会一直在这儿等我吧?
尚越干笑两声:哈哈,怎么可能我正好路过,然后恰巧看到你了,没想到你竟然还没走
哦,这样啊任悠河怎么觉得男主好像有点毛病的样子,不太正常啊
那一起走吧,我也正好要回宿舍楼了。尚越趁势提了出来,非常自然。
虽然任悠河觉得尚越有点不正常,但与疾步快走一个半小时相比,男主能给他带来的危险,实在可以忽略不计。
多谢!
车门打开,任悠河还是挣扎了一下:我想坐副驾驶
那里已经有人了,抱歉,你只能委屈一下,暂时坐后面。
这话说的倒是让任悠河生了几分愧疚感:这有什么好抱歉的,是我该说谢谢才是,如果不是你,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你太客气了。
尚越笑了笑,温和却又不失距离感,不会让人觉得太过疏远,却又保持着一分与人相处,能让人觉得舒适的距离,分寸拿捏的刚刚好。
任悠河坐进车里,正好是刚刚尚越坐的位置,皮质座椅上还带着微微的温度。
你最近在忙什么?尚越有意拉近距离,可惜这个话题切入点不太好。
任悠河忍不住刺了他一句:我能有什么事能做你不是都知道么?
他现在几乎被雪藏,不正是身边某个人的手笔么,这话问的真是够白痴的,任悠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尚越也有点尴尬,他似乎说错话了,缓了缓情绪,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又问道:原来你都知道是我做的吗?
应该不止是你吧,还有其他人,落井下石很正常。座椅很舒服,任悠河往后靠,舒展四肢,没什么形象地舒叹一声,自在地好像是在自己的车里面一样,哪里有一点儿不好意思。
尚越倒是被他说的有些不自在了,要是早知道眼前的任悠河与以前的那个不是同一个人,他一定不不不,他一定不会相信的。
只有他亲眼看见,才会相信。
以后,我不会再针对你,我保证。他要报复的并不是眼前这个人,再继续针对也没了意义。
任悠河倒是觉得好笑:尚越,你不怕自己猜错了吗?也许这一切都是我精心扮演的,就是为了让你放过我,这从头到尾就是一个阴谋,难道你没想过这种可能吗?
此时任悠河恶意满满,再也压不住心中那些因历经无数世界沉积下来的负面情绪。
系统说的没错,他每次都选择了技能,一直有意忽视情感,而心理上的缺陷终有一天会给他重重一击,直至彻底吞没他。
现在尚越明明在对他释放善意,可他却无法控制脑海中肆虐的恶意,觉得对方像个傻子,竟然那么随便就相信了他。
难道这家伙忘记了原主是怎么对待他的吗?就因为他的行为和原主不一样,就这么草率的做出猜测,认定他们不是同一个人。
世上竟然会有这么蠢的人!任悠河邪气地嘴角上挑,冷笑不止。
尚越听的一愣,像是从没想到这种情况,被怼得半响没说话,车内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
任悠河半侧着身子,翘着二郎腿,手支着脑袋,嘴角泛着嘲讽嘲:尚越,你原来这么天真么?这么简单就能骗到你,真是让我一点成就感都没有啊。
尚越此时没说话,不是因为这时才意识到任悠河说的问题而太过震惊,而是因为他发现任悠河此时的状况太不正常。
像是一头隐藏在黑暗中,无法掩饰恶意的野兽,随时有可能冲出来朝他脆弱的脖子咬下去。
可他并不觉得恐惧,也许他确实怕鬼,但是,人,他不怕。
你怎么了?尚越的声音透着淡淡的疑惑,明显的是没有一丝害怕。
任悠河脸上的笑意渐渐消退,有点苦恼,却不愿意承认。
两人之间的距离连一臂都没有,他只稍微往旁边一侧,就拉近了两人的距离,看着尚越那白皙精致的下巴,他的手指动了动,等反应过来,他已经挑起对方的下巴了。
你不怕吗?毕竟你胆子很小任悠河几乎贴在了尚越的耳边。
灼热的呼吸似乎会烫伤耳朵的皮肤,尚越很清楚,此时他应该推开任悠河,任悠河现在的状况很不正常,他似乎都能感受到前面正开车的秦助通过后视镜看着这一切。
这个发现让他的脸迅速红了起来,心跳也越来越快,像是随时都要蹦出来。当然,这一切只是因为他觉得太羞耻了,不是因为别的,任谁突然被一个同性调戏,都会觉得不适的,对就是不适。
尚越已经发现了,对方的行为越来越过分,已经由挑变为揉捏,似乎下巴那块的皮肤突然变得不对劲起来,格外敏感。
可是他却没有动,不过他认为他是在照顾任悠河这个病人,对,在他看来任悠河生病了。
你怎么不说话?任悠河由揉捏他的下巴改为轻抚他的脸,半个身子也几乎全压了上去,动作看似亲密无害,实则目光却一直锁住尚越的脖子。
他知道,这个位置很脆弱,只需要他轻轻用上两分力,就能把面前这个自以为是的人杀死。
尚越深呼吸几次,终于推开了任悠河,奇怪的是,他觉得自己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可任悠河却很轻松就被他推开了。
看来病的不是很严重的样子。
而事实是任悠河已经冷静下来了,所以他才能轻而易举地推开。
我不怕你,你也是人,有什么好怕的,任悠河你到底怎么了?
听着耳边低沉温和的声音,似乎隐隐带有一股镇定人心的力量,任悠河看着窗外飞速略过的风景,紧抿双唇,过了许久,就在尚越以为他不会开口时,任悠河又看着尚越说道:抱歉
道歉是因为他竟然有一刹那动了杀念,不是因为尚越以为的冒犯举动。
尚越本来还想再问,但看任悠河一脸拒绝回答的表情,只得暂时敛下疑问。
车内保持着安静,就这么到了宿舍楼。
而前面开车的秦助从头到尾听的一脸懵逼,也看的一脸诡异,他天天跟少爷待一块啊,咋一点都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难道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发生了什么?而且副驾驶秦助眼角余光再次瞄了瞄副驾驶哪里有人啊?
少爷,您这是几个意思?你们这是什么情况啊?不应该打起来么,咋还压一块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