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武判鬼有血肉之躯的话,那么它绝对像是被乱军践踏过一般,只剩下肉泥了。但它是鬼,只能是连同它受人供奉的神像,被暴怒中的武者群殴围攻,给硬生生的砸成了齑粉。
当阴间神像被砸了个粉碎。
阳间的玉山城隍庙内。
武判的泥塑神像也轰然倒塌,和之前武悼斩杀武判所产生裂痕不同,这是彻彻底底的毁灭。
正在起雾控场的正阳子脸色微微一变。
“我就知道。”
叹息了一句,正阳子忍痛将手上的三清铃朝着阴间大地猛然一拍,让其碎裂而开刺入地面,同时取出一张黄符剪纸,朝着阴间的天空一抛。
下一刻黄符燃出阴森绿火。
却是在半空中显露出一青面獠牙的虚影,它对着正阳子微微低头俯首,随即便是消失在了浓雾中。
“你在干嘛?”
正巧刚回来的武悼看见了这一幕,不由得好奇出声。
“贫道在修补阴司,在那左老鬼回来之前,可不能直接给阴司拆了,刚刚韩校尉他们,殴杀了武判。”正阳子抬手召回武悼肩膀上的纸鹤。
“文判呢?”武判没了,武悼更关心那个难缠的文判。
“还在庙内,被贫道暂时困住了,你来了正好,准备拿下阴司这最后一位鬼神吧,别出手给它打死了,贫道实在不想继续亏空神念了。”
“哦,没事,我帮你劝着他们一点。”
武悼拍拍胸脯保证。
正阳子见状欣慰点头,自己作为这群武人的脑子,运筹帷幄确实是很有满足感,但他还是希望像武悼这样有脑子,又能打的人多一些。
进城阴司隍庙的时候。
正阳子忽然间眉头一皱,他觉得自己好像是忘记了说什么了。
自己到底是忘记了什么呢?
当武悼一脚踹塌城隍庙正门的时候,正阳子忽然眼皮子猛的一跳,下意识的出声道。
“等……”
“我砸了你的破庙!”扫视里面的场景,武悼登时血压拉满,状若疯魔般的冲进了里侧,简直是要化身拆迁机器彻底毁了这城隍庙。
原地留下了有些凌乱的正阳子。
“我真傻,我应该知道武心卓是他们中最癫的那个,我居然还想着让他去拦住其他人。”
‘你们再不收敛点,伏击计划就要失败了,心卓已经进去了。’
正阳子想了一下,还是神念提醒了一下其他人。
韩旗、连平、赤枪客、汪泉刚刚群殴完武判。
胸中戾气发泄了不少。
总算是能冷静下来。
他们还没理解了正阳子发来的消息中,武悼已经进来是什么意思,就感觉到了身后传来了推土机过路般的震颤响动,那就像是有一辆泥头车开足了马力,直接的撞了进来!
化身拆迁机器的武悼直来直往!
完全是凭着直觉,面前有墙就砸墙,有门踹门,以狂暴无匹的气势撞了进来。他视线凶猛,气息狂暴,瞄了一眼已经碎成渣的武判准备继续冲锋。
“快!拦住他!”连平眼疾手快,连忙是拽住了武悼。
其他人也赶快跟上!
四个人一番拉扯总算是给稍微冷静一些的武悼拽住了,他这样拆下去,正阳子那边怕是不只脸上惨白,而是要开始吐血,城隍老鬼就算是再迟钝,也该知道自己的老窝已经被绳之以法。
确定武悼冷静了下来,其他人才是松开了手。
韩旗这边心中忍不住嘀咕。
这武心卓的力气怎么这么大?
“文判呢?”
“在里面。”
“那还等什么,上啊!”武悼挥舞着太阿,他的表情怎么看都不像是要擒拿镇压文判,而是准备将它活剐了下油锅。
这不,阴司里正好有现成的油锅。
“你们等等,那文判不简单,不会束手就擒。”从武悼拆出来的通道中跟过来的正阳子提着裙子,宛若神妃仙子的容颜似乎照亮了这片阴森可怖的空间,更显得他俊俏非凡,不经意间就能牵扯他人的视线。
就算已经知道他是一个男人。
这群武夫的视线还是忍不住多瞅了两眼。
心里直骂浪费,暴殄天物。
就这模样,哪怕是放在浦海,也是数一数二的美人,怎么偏偏就长在了一个男人脸上,老天爷实在是爱开玩笑!
“搞快点。”
武悼催促着正阳子,让他别再磨蹭了。
正阳子也不再卖弄学识,闭上嘴巴远远的凝视起了城隍主庙。从他的位置望去,这间琉璃瓦的朱漆庙宇,正中位置矗立着一尊大雕塑,似有金色的香火愿力在其上缠绕,显得神异非凡。
寻常鬼神,心虚之辈。
被这面容藏在黑暗中的城隍像一吓,怕是连正面对上的勇气都没有。
城隍司一地鬼神事。
其权限之大,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阴间的主宰,哪怕是阳间的恶事冤屈,它都能差上手。
正阳子很清楚。
如果文判鬼是左家原先安插进玉山,准备谋夺城隍之位的棋子,那么它一定有能够短时间内调动城隍力量的手段。正阳子所知的方法就那么几种,基本上都和城隍雕塑离不开关系。
鬼神对于雕塑神像是极度依赖的。
甚至城隍想要离开自己的阴司外出的时候,都要准备一个小泥塑雕像,让别人带着出去,自己也才能跟着出去。
神位是正果。
却也是天地牢笼的束缚。
正阳子抬头望向阴司浑浊晦暗的天空,又瞅瞅武悼的太阿和七星,心中已经有破敌之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