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鹭,过来。”钟樾招手,“这儿有个坑。”
白鹭赶紧一蹦一蹦地过来了,看见坑果然很开心,当即就要解开皮带…
钟樾太阳穴突突地跳,背过身去,教育道:“有别人在的时候,不能随便脱裤子…”
“哥哥!!!”白鹭忽然激动地叫了一声。
钟樾以为发生了什么,下意识回过头去,入眼就是白鹭晃荡在外的大宝贝。
“把裤子穿上!”钟樾喝道,“不知廉耻!”
“哥哥你快看,这是什么!”白鹭裤子也顾不上提,一晃一晃地跑过来,献宝一样将东西拿到钟樾面前。
钟樾伸手给他提上裤子,定睛一看,竟然是朱鹭剑的剑鞘。
那两人花重金买走以后,怎么会埋在了这里?这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了。
白鹭抱着它狂喜,随后又裤子一脱冲向坑边,当着钟樾的面尿了个爽。
尿完以后,他还很好心地将土填了回去,再嘿咻嘿咻地把大石头搬回来,压上。
“啊,我忘记把剑鞘埋回去了。”白鹭说。
钟樾看了他一眼,心想你分明将剑鞘抓得死死的,完全没有要还回去的意思。
白鹭低头看着他失而复得的宝贝剑鞘,脸上现出犹豫。
良久,他才说:“扔在这里,应该是别人不要的吧。”
“应该是。”钟樾面无表情地顺着他的话说。
果然,白鹭脸上即刻露出笑意,但还是小心翼翼地问:“那哥哥,我能收下它吗?”
这下好了,他有两件衣服可以换着穿了。
幸福来得太突然,他真希望以后能有个春夏秋冬装啊。
钟樾看他高兴得这么明显,忍不住有点儿想笑,这剑真就跟个小孩儿似的。
“如果后续没人找,就收下吧。”钟樾说。
白鹭终于放心地笑起来,反复地翻看他的旧剑鞘,任何一处磨损都会让他心疼。
“我们干脆回去吧。”白鹭此刻只想赶紧回家,穿上旧剑鞘试试。
钟樾眼看天色已晚,但来的时候也没仔细认路,便说:“沿着江走吧。”
两人于是再次骑上自行车,钟樾在前蹬着车,白鹭在后边,一手抱着钟樾,一手抱着剑鞘。
沿江的路很长,景色也单调,白鹭很快就犯起困,挨着钟樾的后背,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天色很快就彻底黑沉下来,江边没有灯火,钟樾却不惧黑暗,平稳地骑着车。
离得很远,他便注意到前方有一艘船,正好停靠在江岸边。
这儿是一处隐蔽的码头,因为一切都融进了浓郁的黑暗里,海岸线仿佛一眼望不到尽头。
“动作快点儿,都小心点儿,别被人看见了。”人声传来。
有不少工人正在搬运一个个大箱子上船。
钟樾即刻警惕起来,这儿四处开阔,根本没有藏身之处,钟樾只得将白鹭摇醒。
“到哪儿了?”白鹭沙哑着嗓音问,看见的是一片漆黑。
这时,伴随一声巨响,一位工人没能抱稳沉重的箱子,箱子脱手,从残旧的登船梯上摔到了地上。
“没用的东西!”男人的怒声传来,随之便是一声枪响。
那位工人便从登船梯上坠倒在了地上,就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
钟樾即刻伸手,捂住了白鹭要惊呼出声的嘴。
两人就匍匐在草丛里,勉强借着夜色藏身。
在他们的左手边,是一望无际的黑色江水,右手边则是大片白沙,两边色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钟樾带着白鹭,慢慢地在草丛中移动,向着靠近江边的位置。
这是为了一有情况,他们还可以借助江水藏身。
“都装好了是吧?去看看,看看船周围有没有人。”果然,那个持枪的男人不放心道。
“深吸一口气。”钟樾的嘴唇就贴在白鹭耳边,低声道。
白鹭照做,微微有些儿发抖。
即刻有一批持枪的人出动,绕着巨大的船只巡逻起来,并用手电筒四下扫射。
只有一辆瘫倒在地的自行车,这无法确切说明刚才就有人在附近,但还是引起了持枪者的警惕。
“看看水面。”领头的人大声说。
水底下,钟樾闭着气,一脸平静地牵着白鹭的手。
白鹭茫然地看着上方,只能看见些微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