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宁无形中的小辫子被人揪住,她僵得动也动不了,然而对上靳琛那双危险的眸,她不动也得动。
反正都这样了,靳琛总不能因为这点小事跟她离婚吧!只要不离婚,那就没有什么事是撒娇不能解决的!
如果解决不了,那一定是撒娇的方式不对!
大家都是老夫老妻了,她也没什么豁不出去的。
简宁起身,主动跨坐到靳琛身上,双手捧起他轮廓分明的脸,倾身下去就是一顿猛亲。
从嘴唇开始,亲他的嘴角,下巴,脸颊,亲他柔软的眼,眉骨,额头,再亲到他的眉心,鼻尖,最后回到嘴唇。她对着嘴唇又啄木鸟似的啄了好几通,亲得他毫无还手之力,亲得他浑身发软,肌肉无力,没办法跟她计较!
当然,最后几句纯粹是简宁的个人臆想。
但靳琛确实被简宁这通狂风骤雨般的一通乱亲搞得根本没法睁开眼就是了。
她一边亲还一边发出“mua mua”的声音,亲到最后,连她自己都累了。
她攀着靳琛的脖颈,撒娇完毕,又开始耍赖。
她说:“老公,你怎么可以污蔑我呢?我们那个时候刚刚结婚,对你还不熟悉,你就算给我黑卡,我也做不到心安理得地用它呀!”
靳琛想起他在办公室时,收到的一条又一条银行卡消费提醒,不动声色地“嗯”了一声。
简宁继续狡辩:“而且你当初对我那么凶,人家怕死了好不好。我哭是因为……是因为我在担心我以后的命运呀!婚姻可是一辈子的大事,我就想,要是老公你一辈子都对我那么凶,我该怎么讨你欢心呢?要是得不到老公的爱,我就算有再多钱也会难过的!”
靳琛想起她在四大时装周疯狂买买买,离开他一个月根本没给他发一句消息的事,眉头微挑,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嗯,继续。”
简宁戏瘾上身,直接开始演了起来,她泫然欲泣:“我就想,肯定是我哪里做的不好,才会让老公那样凶我,所以我当场流下了悔悟的眼泪,我一定要用尽全力爱我的老公,老公让我往东,我绝对不敢往西。”
虽然一直都知道她讲起话来浮夸又不着边际,嘴里一句真话都没有,但她每次看她这样表演,他还是会有那么几个瞬间被她演出来的情真意切骗到。
不过被骗得快,清醒得也快。
他想,可能是这就是他的命。
明知道是她的圈套,他也心甘情愿走进她设下的圈套中。
她说的夸张情话仔细琢磨起来,竟也很有意思。
竟然说什么,他让她往东,她绝对不敢往西。
同一张床睡了半年之久,他还不知道她?哪里是受人摆布的脾气。
他们见到的第一面,就是“她拿着手机问候她的亲妈是否还活着”这么一副母慈女孝的场面,她这句话,就连标点符号都缺乏可信力,若是她拿这些话去哄别的男人,估计早就把别的男人哄得晕头转向。
靳琛淡淡掀起眼皮,道:“演完了?那就试试戒指,看看尺寸大小还合适吗。”
“哦。”
简宁一秒收敛,她的手刚要碰到粉钻,忽地一顿。
她把小盒子捧到靳琛面前,眼巴巴看着他:“老公,你帮我戴好嘛?”
“嗯?”
她把戒指盒交到他手上,说:“我觉得,婚戒这个东西,还是你帮我戴上比较有意义。”
“原来宁宁在乎这个,好,以后我会记住。”
简宁摇头,说:“戒指的意义,就在于戴上之后,我愿意为你一辈子‘戒止’,约束我对其他人的感情,永远只爱你一人。”
靳琛刚从盒子里摘下戒指,正要戴在她的无名指上。
听见这话,他的动作一停,重新把戒指放回到盒子里。
“嗯?你怎么把戒指放回去了。”简宁眉头微拧,右手往前伸了伸,“我还等着呢。”
靳琛看着她:“我忘了买自己的。”
“嗯?你也要戴粉钻?”
“……”靳琛无奈地说了句“不是”,他郑重其事地看着她:“简宁,我也想为你‘戒止’。”
简宁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回答,她一时语塞。
寻常人听到别人对自己说“约束对其他人的感情”,大部分人的反应都是高兴吧,怎么会有人去想着同样约束自己?人不是都很双标的吗。
简宁又刷新了对靳琛的认知,在他身上,总会看到一种天真的执拗,像小孩子,是一种难能可贵的品质。
在这种真诚的品质面前,她的那些虚情假意都被衬得丑陋了起来。
她觉得自己很丑陋。
她说:“但这只是一个形式啦,约束感情靠的是道德,而不是一个戒指,如果一枚小小的戒指能有这么大的力量,那为什么还有那么多婚内出轨呢?所以不用太在意这些,而且,我相信你呀。”
他们无声对望数秒,旋即,靳琛重新摘下那枚戒指,轻轻地,一点点地,套在了她右手的无名指上。
粉钻穿过修长手指,停在无名指最末端,她指骨微屈,右手情不自禁换了个角度,看着经过精密切割的粉钻,在皮肤白皙的手上散发出夺目光彩。
哎,真不愧是梦中情钻,怎么看怎么美。
怎么会这样啊!?该不会是她眼光太好了吧?
简宁美滋滋地抿唇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怎么从什么角度看都这么好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