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随着手击打剑鞘传来的啪啪声,齐瞎虎站起来,他和老张忠、阴鹞子三人站到了一起,三人脸色庄严而肃穆,嘴里轻轻哼唱着秦风.无衣。
这是老秦人的战歌,也是大唐关中府兵的战歌,张昭突然有些泪目,他也跟着小声唱了起来,虽然只有四人,但冲天的战意却突然充满了整个正殿。
“婢子善娘,送我郎君出征!”豆芽菜般的善娘头朝张昭双膝跪地,将头抵在了地上。
曹三娘子缓缓站直,一双仿佛会说话的桃眼中闪过了湿漉漉的光芒,她也缓缓跪倒了地上。
“当年太保公振臂一呼、胡虏束手、六郡归义、雄姿英发应当也就如此了吧?
时太保公年近知天命方才起兵,但仍然名震天下,荫庇子孙,为万世英雄。
今二郎君尚未弱冠,已有庆忌之勇,假以时日定当再次光复河西六郡,名存青史!
奴,谯郡曹氏,归义军节度推官元忠女,送我郎君出征!”
张昭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说,如今虽然太保公显圣之事暂时稳住了人心,但就算加上齐瞎虎的青壮,也不过就三十人而已,能称得上武士的,甚至能有把好刀的,不到十人,除了齐瞎虎以外,更无一领甲。
所以今晚此去,实际上所有人的希望都在张昭身上,成功了危难自解,不成功,山寨中几十青壮,肯定是不会有命在了的。
这不是普通的战斗,大唐巅峰时期也不过就是一汉抵十胡,但张昭此去,可是要一个人对战上百回鹘人的,所以正殿中的几人才用关中人送郎出征的大礼,来拜张昭。
“沙狗儿,汝可敢带路?”穿戴完毕的张昭径直走到了沙狗儿面前,在此之前,曹三娘子已经许了他瓜州锁阳城二进宅院一套以及五十贯银钱,暂时安抚住了他。
“二郎君,您真是太保公转世吗?”沙狗儿没有回答张昭的话,反而抬起头看着张昭,看起来想从他口里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
张昭明白,在沙狗儿看来,张昭这就是单纯去送死的,只有真的太保公显圣才有胜利的可能,想到这,张昭将马槊放到了沙狗儿的肩膀上。
“事到如今,休问某,单问你的自己,你是想要在瓜州城的二进院子中娶一位娇娘生儿育女?还是愿意跟葛咄去祁连山中受那冷风冻雨?
他们龟兹人自己都养不活自己,你一个高昌人,恐怕吃雪都没你的份!如果你真不想去,某就先在这送你上路。”
残酷的现实摆在了沙狗儿面前,原本是指望跟葛咄在沙洲地界上逍遥,现在张昭不合作之后,他们就只剩下了捞一把就跑路的选项。
但对于龟兹回鹘来说,人家是从哪来回哪去,损失不大甚至还可以小赚一笔。
沙狗儿则完全不一样,想到祁连山的大雪和高寒,他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
“仆,愿跟随二郎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