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碧彤犹豫了一下道,“他不是在滨州赈灾吗?怎么赶在这时候回来?”
“谁知道!”姚氏咬牙切齿的道,“那小贱人倒是命好,要是这回能把她关进祠堂,以后生死还不是由着我们?翩翩那个野种替她出头,还抬出锐王的大帽子!就算那小贱人是锐王救的又怎么样,人家堂堂一个亲王,还会管我们家里一个小丫头?他不过就是找个借口救那贱人而已!”
姚氏实在是气的狠了,又不敢当面对顾翊卿使脸色,只敢这样背后怒骂。
顾碧彤没有吭声,想到顾翊卿对顾锦珠维护的样子,手指不觉收紧了,心头一阵不舒服。
虽然顾翊卿在家中名声不怎么样,又没什么地位,祖母和母亲每次提起来,都口口声声叫他“野种”,但他皮相实在太好了,每次看到,她都忍不住心旌摇动。
人人都爱美好的事物,她也不例外,那人又是自家名义上的三叔,她未尝没有对这个小三叔有好感,只是他以往不常回府,就算回来也只在自己院中,很少见到。
这次却看到他这么维护顾锦珠,还为了她杖责了祖母院中的下人,这让她愤怒之外更有一种嫉妒不甘的情绪。
姚氏没有察觉到女儿的情绪,恨恨道,“那个野种现在仗着锐王的势已经无法无天了,连你祖母都敢忤逆,总有一天我们会被他害死的,不行,这件事一定得告诉你爹爹,说什么也得想法子把他赶出去!”
她转头又安慰顾碧彤道,“彤儿,你好好歇着,娘吩咐厨下替你熬点燕窝粥,其他的事不用你操心,就算今天动不了那小贱人又怎么样,以后机会多的是,我倒要看看那贱种能不能时时刻刻的护着她!”
她替女儿盖好被子,又叮嘱了几声,这才离开。
顾碧彤默不做声的看着帐顶,想到今天落水间的那一瞬惊魂,又被那小厮占了便宜,最后是顾翊卿护着顾锦珠的样子,咬紧牙关,眼里射出一道阴冷的恨意。
碧竹苑中,芸香看着顾锦珠被勒破的手腕一阵心疼,不住的埋怨素菊。
素菊今天吓的也不轻,萎靡的缩在角落里,一声也不敢吭。
芸香实在是气坏了,小姐好端端的出门,回来时却狼狈不堪,身上穿的不知道谁的衣服,披散着头发,手臂和手腕上全是淤青。
光听着素菊讲述刚才发生的事,她就吓了个半死,就这么一会功夫,小姐居然出了这么大的事!
落了水差点淹死不说,还被姚氏颠倒黑白,差点被关进祠堂,连素菊都要被打板子发卖。
她们这里地势偏僻,延福居闹腾得再厉害,这里也听不到。
她又惊又吓,就算顾锦珠现在好端端的坐在她跟前,她也是惊魂未定,听到幸亏是顾三爷及时赶回来,才护下小姐,直念阿弥陀佛。
她仔细检查了顾锦珠的伤处,又连声吩咐小翠去熬姜汤水,怕她寒气入体,又给顾锦珠换上了舒适棉布睡裙,服侍着她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