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和袁爷爷一样的吧!”云潆笑着。
方清源摇摇头:“袁老做的是关系亿万人的事,而我只是一小部分。”
“那就是一样的嘛,一个种水稻,一个种菠萝。”她才不管。
“走了,带你去牵羊。”
“方校长!”云潆跟在他身后,“下次我可以去你的实验室看看吗?”
他转回身:“不太好进。”
实验室的保密等级很高。
“那你还有别的试验田吗!我想去看看!”
“我们在别的县也有基地,就是有点远。”
“没关系!行不行嘛!”
“……行。”
...
方清源顺手把门上挂着的一顶草帽放在姑娘头上。
云潆只觉一片凉意兜顶而下,影子遮住了她过烫的眼睫,她翻出手机瞧瞧,呀,这帽子好看!系上一条丝带老好看额!
可还是摘下来,还回去:“我上课呢,不好这样。”
方校长重新放上,语气很淡:“你再多上一节课肯定会被晒伤,孩子们皮厚,你跟他们比?”
云潆哼哼:“我要告诉他们校长大人说他们皮厚!”
方清源抬起手在衣服上擦了一下,不在意那些小伤口:“我也一样。”
土生土长的,没人在意这个。
他绕到屋后,牵出一只小羊。
云老师突然不皮了,馋兮兮瞧着小羊。
羊她是见过的……动物园里。
是一家三口,那只羊妈妈好凶,不让摸崽。
所以,云老师仰头乖巧问方校长:“我可以摸一下吗?”
方清源点点头。
小姑娘抬起手,小心翼翼地,放在小羊脑袋上,指腹下,是活物的温度和触感。
它很温驯,咩咩叫。
方清源将绳子交到她手上,“拿好,牵着走就行。”
云潆有点不敢。
“我给你牵过去。”方校长很好商量。
可绳子却被拿走了,女孩小心翼翼拴在手里,拍拍她的粉色书包:“我有准备胡萝卜,下课犒劳它。”
云潆牵着小羊走出去,一开始还好好的,忽然停住脚,不知道和小羊嘀咕什么。
彤妹倒回来帮忙,还没走到近前,就见小羊顶了云潆一下。
本也没什么,可她害怕了,撒丫子跑,小羊就撒丫子追——
菠萝园里,响起女孩的嗷嗷:“你别追我啊!!!啊啊啊彤彤救我!!!呜呜呜它为啥子追我嘛!!!方清源!方清源!!”
她小小一团,跑得磕磕绊绊,快哭出来的样子。
方清源快跑几步拉住了牵绳,小羊鼻孔里出气。
“你——”他扬声,却顿住。
女孩并没发现危险解除,拔腿狂奔的背影实在太过可爱。
他的帽子掉在地上,一双深邃的眉眼暴露在太阳下,是在笑,眼梢眉尾唇角,全都向上弯弯,笑得很开心。
不远处,孩子们也在笑,彤妹也在笑。
后知后觉的云老师又羞又愤,上气不接下气指着方校长:“不许笑!”
她扬起的发尾被太阳包裹一层金色,一双眼像是火把节上的火焰,夺目耀眼。
男人很快敛住笑,压下目光,低头拍拍羊头。小羊亲昵地蹭他手心,像个孩子,也像撒娇的女士,他神情温柔地一下一下给顺毛。
这一幕,在云潆眼里,像文艺复兴时期的油画,古典优雅。
谁在乎这是不是一颗菠萝都没有的菠萝园呢!
彤妹蓦地拉住云潆的手,眼眶发红。
云潆忽然领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