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行啊!”
几人相视一笑,又点评了台子上的姑娘哪个腰如何,哪个腿如何,言语污秽下流,听得人直作呕。
“行了,走吧。要不是部队的不好搞,老爷子管不了部队的人。劳资真想尝尝部队的妞。”
“女人嘛都一个样。您要想,也不是不可以。说是谈恋爱,买两个首饰说两句甜言蜜语,不都得乖乖上钩?”
蒋三志不敢兴趣。他可不是以前追万灵的傻子了。有简单粗暴的方法,何必多费那些功夫,最后还赔了夫人又折兵。
“女人都一个样。哪天玩腻了再说。”
几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姜乔等人走远后,才通过门缝确认了一下几人离开的大致位置。
姜乔也不唱歌了,放弃了原来的计划,打算干笔大的。她绕着会场走了几圈,把每一处位置都熟悉了一遍。
帷幕旁边一边摆了一张桌子,桌子上是用纸盒子装的话筒。
姜乔找了个黑布拉着的换装间,趁着所有人都在抓紧时间排练,没人注意她,快速朝脸上摸了些表演用的泥巴,把眉毛画粗了些,又将长发往压,用剪刀修出了简单的男生额前发,换上抗战服饰带上帽子。再出现时,就是活脱脱的一个抗战小将。
她清了清嗓子,清凉的嗓子微微夹杂点颗粒感,成了年纪较小的男孩声,正好她个子比成年男子小,扮演小男生才没了那丝违和感。
姜乔前走到管话筒的同志跟前,皱着眉心好似很担忧:“姐姐,这些话筒都是关着的吗?到时候手忙脚乱会不会拿错,站台上没声音就尴尬了。这么多线,绊着了也麻烦。”
对方微微一笑,好像听到了杞人忧天的话:“放心,每个话筒都有编号,我们是捋直线了挨个递给你们。上台前我们负责帮你们开,等你一下台我们音响同志那边就会切断你拿着的话筒声音。”
“听说京沪那边有一种无线话筒,可好使了。咱们怎么没引进两台?”
对方有些无语:“那多贵?还要跑这么老远购置。引进是引进了,但给不了你们用。磕着碰着了你们赔不起。”说着她努了努嘴,指着领导席的正中间,“就只有大领导有一台呢,二把手的话筒都是有线的。”
其实还有一台备用。对方跟眼前的小演员说完,又不经意回看了眼席位桌子。无线电话方便是方便,但才引进,大家心里没谱。以防出了问题,买的两个话筒一个给领导摆上,另一个就放在领导桌子洞里。万一话筒没声了,备用的拿出来不着急。
这么多话筒,就大领导的话筒音响同志不敢切断。万一人领导停顿了一下,还要讲话,你给人切了不是嫌屁股下的位置坐太稳了?
这些不是管话筒的同志说的,是姜乔跟人慢慢闲聊后,探听出的言外之意。
“哎呀,跟姐姐聊得太高兴了,我都忘了还要排练。”姜乔拍了拍脑袋瓜子,一脸懊恼。连声道谢后就跟管话筒的同志道别,一头扎进了后台。
管话筒的同志抿嘴一笑:“这小演员毛毛躁躁的,到底还是孩子。”说完她也没把刚刚那个小演员放在心上。话筒的事情很重要,三不时五的会有同志来跟她确认,有的连来几遍,小同志的担心一点也不奇怪。
离开管话筒的同志的视野后,姜乔迅速又换了件演出服。这次是民国学生装,是话剧表演的道具。话剧里涉及的每个职业都会多准备几套衣服,以防出现衣服开裂的意外。姜乔在团里看过这部话剧排练,涉及女性的比较少,民国学生装的扮演者都是在背后当背景板,跟着人流一起you行示威之类的戏份。扮演者多还不起眼,他们的服饰很符合她接下来要做的事。
刚才涂的泥土没必要全擦掉,留了薄薄的一层,符合当时面黄肌瘦的时代特征,又把头发卷了卷,往脖子里塞了塞再掏出来一个弧度,围上围巾就成了短发学生妹妹。
会场里领导席已经把牌子都摆放好了,有一些地方空着还没有摆牌子。
姜乔眼圈微红,站在席位旁边,看着席位一脸着急的样子,吸引到了会场布置人员的注意。
“同志你好,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那人很是热心肠,还倒了杯热茶给姜乔。
姜乔感激的接过茶:“谢谢同志,我哥哥是名战士。今天是他第一次能看见我表演。但是我不争气,站不了前排。我哥哥应该看不到我。”说着,她肩膀微微耸动,长吸了口气后,又道,“但是,我想着我要是能在台上看到我哥哥,也是值得的。自从他进了部队,我已经很久很久没见过他了。”
“我原想着看看哥哥的牌子摆在哪里。但是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她声音微颤,带着哭腔,急得眼泪都出来了。
那人想要安慰却犯了难。除了有名有姓的领导有牌子,其他人都没牌子啊。
“那一片都是战士英雄。你可以多瞅瞅那一块。”他挠了挠头,只能说了个模糊的大致范围。
“另一块地方不是战士坐的地方吗?”
“那里可是领导家属的地方。”那人想了想,接着又说,“你可小心了,那一片儿摆牌子的后面,一层一个对着领导的就是一家人。”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家属位置都不能乱排,里面的讲究水深着呢。那人是看眼前的小姑娘顺眼才多嘴指点,旁的人他都不愿意多说。
姜乔通过这人的指点,有了蒋三志的具体位置后,不再多留。赶紧谢过他,赶在袁老师找人之前装作从厕所出来。
第33章 第二个世 界 团宠文里的女配
下午三四点的时候, 煤矿文工团的每个节目都排练了五六遍,眼看时间来不及了,袁老师带着老生里的几个干架能手进后台找部队文工团理论。
“沈老师, 你们这就不道德了。后台一直占着,让我们去哪儿化妆?”袁老师很生气,团里几十号人一个都还没化, 期间好声好气找了部队文工团无数次, 都不把他们当回事, 欺负人也不待这么欺负的吧!
沈老师口是心非的叹了声气:“袁老师, 不是我为难你们。实在是我们团里的人笨手笨脚,到现在还只花了个半成。你们看, 他们脸上都没化全呢。这样吧, 你们要是不嫌弃, 大家伙挤一挤。”
后台是会场隔出来的一个小空间,前面是台子,本就不宽敞。几十号人挤里面,肩挨肩, 头抵头都没空站。更何况抢后台的重点是在抢有镜子的梳妆台,又不是抢这一块狭窄的地!
袁老师气得发抖, 她干脆撸起袖子:“行,既然你们化不来妆, 我们就帮你们好生化一化。客气的话就没必要说了, 大家都是文工团的, 晚上还要同台表演, 总不能让你们在领导跟前丢脸。”
袁老师年轻时候也是个泼辣美人,年岁上去后脾气也好了不少。没想到脾气一好,就有人打量她是个好欺负的, 好话说不听,一而再再而三在她头上上蹿下跳。
既然这样何必给他们留面子?
左右时间来不及了也是要挨批,不如搏上一搏,杀杀他们的锐气!
文工团表演机会虽然多,但露脸机会少,僧多肉少经常靠抢。能一直留在团里当上正式干部的,没几个是真正的好性子。袁老师一声令下,她带的几个姑娘辫子一甩,撸起袖子,一手黄泥,一手炭笔胭脂,朝着跟前的部队文工团姑娘的脸上就是一糊。
“啊!你们干什么。”
部队文工团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呢!
他们原是或站或坐,左顾右盼笑嘻嘻的边唠嗑,边悠闲的往脸上描一描,画一画,时不时偏过头看两眼煤矿文工团的笑话。谁能想到煤矿文工团这么虎?阴阳怪气的话不说,做小伏低的姿态也不摆,上来就直接干架!
“干什么?你们不是不会化妆吗?那就帮帮你们咯~”
“啊啊啊啊啊!”又是几声惊慌失措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