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依云把张珍揪到公安跟前时,引起了众人围观。赵玉荣想着儿子调皮捣蛋,要是在火车站,一定会凑过来看热闹。想着他虎头虎脑、滴溜溜看热闹的表情,赵玉荣又哭又笑,使足了劲往里钻。就那么凑巧,孩子百天时,她婆婆给孩子打的长命锁出现在了她眼前,出现在了一个被说是拐子的女人身上。这一刻,赵玉荣天都要塌了……
晕厥过去的赵玉荣和人证物证俱全的张珍被带走了。
宋依云叹着气看着眼前的悲剧,心底很是不明白。30世纪科技发达,每个婴儿一出生就被植入了芯片,走到哪里父母都会知道,国家也会知道。那个时候华国已经创下了现在人想象不到的人均gdp值,没有一个地方会穷到抢别人的妻子儿女,甚至最新的国民结婚生子意愿普查数据再次创下历史新低。她实在无法理解这个年代人对“传承香火”的狂热,即使来之前她查阅过很多关于这个年代的文献资料……
闹剧结束,公安同志开始疏散围观群众:“行了行了,没啥事可看了,还看什么看,家里孩子不吃饭啦?老婆不要啦?不想家人啊?一个个的家还要不要!”
“公安同志,我还有件事,我想应该还我个清白。”一个穿着军绿色大衣,剃着板寸头,手里拎着与他周身气质格格不入的巨大化肥麻袋的男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虽然能看出男人腿脚有明显问题,但他仍旧笔直得像根标枪。
紧跟着他站出来的还有位六十来岁的老大爷,朝着公安同志道:“咱们红军子弟兵就是好,看我是个老人家拎不动东西,热情地要帮我拿。我还记得我十来岁那年第一次见着咱们红军子弟兵,以为是抢东西的国军,对他们又是泼水又是吐口水,想着要吃的没有,反正烂命一条,不如死前说个痛快。没想到不仅没有烧杀抢掠,还给我送吃的,亲切的喊我老乡小同志。这么多年了,咱们祖国强大了,但咱们红军子弟兵还是没变,一如当年亲切。”
大爷回忆着往事热泪盈眶,揩了揩泪:“刚刚我和沈同志跟老乡们大致了解了事情的经过,我敢拍着胸脯保证,沈同志绝对没有跟刚刚那个拐子有男女关系。我年纪大了挤不过小伙子,走得又慢,沈同志陪着我等人群散了才下的火车。我们下火车后这里人都已经围上了。公安同志可得查清楚,不能冤枉了好人,寒了咱们红军子弟兵的心呐。”
沈南生抿着唇没说话,只一双黑眸直勾勾地盯着某人,看得本就心虚的宋依云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飘忽着眼神,直呼遭不住……
女主沈琳在原身被拐卖的时间里出现在过拐卖点,原书里居然没有提及过。宋依云合理怀疑沈琳跟原身拐卖有关。见她言行诡异,只装作不知顺着她意思走,果然刚一落单就被缠上。突然出现意图带她走的张珍不是拐子也不是个善人。早有防备的宋依云,直接一不做二不休,先下手拿下张珍,又趁乱在她衣服口袋里放好钱。毕竟乱搞男女关系这事确实不是真的,她暂时又找不到拐子证明,只能先赖她是扒手,关上几天再谋后手。
虽然委屈了沈南生的名声,但是抓拐子要紧嘛!
“沈琳居然冤枉你!公安同志,我严重怀疑沈琳跟拐子是一伙儿的!”背不下锅就甩锅,宋依云积极举手报公安,“她是下乡知青,分在了我们村儿,因为落水被我当时要说亲的对象救了,两人成了婚。按理来说我俩已经没有交集了,但她好像怀疑我对她爱人还有想法,我明明是跟我二哥二嫂一起来接我男人的,她硬是站过来说我是想看她男人……后面跟她解释了,她又拉着我一个人到旁边去说看见我男人在跟一个打扮精致的女人拉拉扯扯。我听了她的话去了她指的地儿,就被拐子缠上了,哪有这么巧的事儿!公安同志,这件事情你们可得查清楚了。”
“我就说我男人尊老爱幼,顶顶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最后一句是看某人脸色一直黑沉着又添上的。
“是啊是啊,公安同志,那个沈琳心眼子全是筛子,脑袋里全是她男人。我跟我家的这么大两个婆家人站我妹子身边,她还跑来问我妹子是不是追着她男人来的。话里话外委屈得很,不晓得内情的几个人,可起劲儿得骂我妹子呢。”
苗二嫂嗓门大,不怕得罪人,朝着几个从头到尾凑热闹的人不屑的嗤鼻子,臊得那几个人用袖子捂住脸,埋头就要钻离人群。
“哟,这会儿知道臊了。刚才听风就是雨的时候,不是能耐得很嘛?走什么走,赶紧跟公安同志说实话,老娘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经苗二嫂的指认,几个人只能苦哈哈的跟公安同志做笔录,同时接受其他围观人的指指点点。几人苦笑着对视,难兄难弟地表示算是感受到了被人指指点点的憋闷。
***
一行人做完笔录,又将老人家送到家后,才打道回府。
回镇的公车时间是固定的,中午一班。虽然耽搁了些时间,还是赶上了。苗二哥坐在沈南生旁边,踌躇了一会儿嘱咐他:“今儿这事虽然是乌龙,但南生你可一定不能真干这事。刚刚你二嫂还跟我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我就觉得她说的不对。咱们家的都是好男儿。”
“二哥,我你还不相信吗?”
沈南生喊的二哥,脑袋却偏过去对着宋依云。
黑黢黢的眼睛里闪烁着委屈,憋闷,和生气,跟个大狗狗一样。
宋依云讪讪不敢说话,侧过头去看风景。
虽然但是,总觉得这眼神好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第6章 第一个世界 古早出轨军婚文里的女配
回村儿时天已擦黑,田间地头几乎没啥人,都回家吃饭去了。
“嗬,这是咋了,二拗子头发咋湿漉漉的。”
一边扛着锄头,一边扛着铁锹,背上还背着大背篓的老人是苗家长辈。
苗二哥憨憨一笑,还没说话就被苗二嫂抢了先:“三叔公别提了,现在的小孩子皮实的很,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真该给他们紧紧皮子。我们去接南生回家,王伯的牛路上饿了,吃会儿草耽搁的功夫听到几个小孩儿喊救命。好家伙,你猜那群泼猴几岁?最大八岁,最小才五岁,敢在大人都上工的时间跑河里游泳。田家那四小子腿抽筋了差点没淹死,其他小泼猴自己游可以,救同大的孩子就都救不了。幸好我们赶上了,不然你可瞧着,田家那泼妇要把咱村儿搅个天翻地覆。”
沈南生有腿伤,苗二嫂是女人不方便下水,苗二哥二话不说跳进河里捞起了田小四。换了沈南生的衣服裤子,不至于湿着一身回家,但头发一时半会儿干不了。
“这群混小子,胆子真大!我得去跟村长说说。”三叔公听了也气,吹着胡子去找村长了。
牛车给了受惊的小孩儿们坐,他们走回来,时间晚了些。
沈南生做主在跟苗二哥和苗二嫂道别的时候提出中秋聚一聚。
“这……这……”苗二哥高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全靠苗二嫂接了话茬应了下来。俩人嘴都笑裂了,家中长辈心结多年,现在是终于有机会解开了。
在岔道口和苗二哥苗二嫂分开后,只剩宋依云和沈南生两人并肩而行。
夜晚的田间除了窸窸窣窣的虫钻草、蛙鸣叫的声音,格外寂静。
“怎么想着来接我?”沉默了许久,快到家时,沈南生突然开口。他停下脚步,低垂下脑袋,在宋依云的耳边发问,低沉又带着磁性的声音十分好听,像在她的耳边拉小提琴。
“娘怕你腿伤太严重回不来,让我去接你的。”
沈南生低低轻笑:“娘可不会主动找大舅家。”
宋依云不说话,哼了声快步走开。
好自恋一男的,要不是为了完成任务,成为金牌员工,谁理他?
这会儿她可不心虚了。她可是救了沈南生的命,请来苗二哥苗二嫂,顺利帮他渡过了死劫!
名声问题有生死问题严重吗?!
***
到家时苗氏还没歇下,堂屋里亮着灯。
听到门外的脚步声,她立刻起身迎了出去。
见到沈南生好生生的站在跟前,苗氏的眼泪忍不住落下来:“总算是回来了,平安就好,平安就好。”什么以后日子怎么过的悲观想法全没了,以前那么艰难不都挺过来了吗?现在青砖瓦房有了,儿媳妇有了,儿子只是腿伤了人好好的,还怕什么?树挪死,人挪活,只要一家人团结用心,总不会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