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青笑眯眯的:“两位,陶某这儿庙小,装不得大佛。”
说完,那二人真就不吵了,迎着陶青的目光和众人的注视,他们也许是羞愧,也许是害怕,竟对视一眼,乖乖离开了。
秩序重新变得井然。
“陶大夫脾气真好,换了我,不骂几句,也得亲自将人赶走。”周福临前面的少年捧着脸,羞涩道。
脾气好?呵,分明是只笑面虎。
还是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笑面虎。周福临想起上次和陶青在巷口/交谈的记忆,眸光清冷,可叹只有自己看清这大夫的真面目,
给男子诊脉需要避嫌。到了最后一位病人时,陶青埋头拿出新的方巾,语气依旧温柔,没有半点儿不耐,道:“哪里不适?”
“胃疼。”
这是一个简洁的回答,回答者声音清冽,凉嗖嗖的。
陶青立马抬头。
看到周福临苍白清瘦,又秀丽的面容,她脸上笑意更甚:“原来是周公子。”
“哦?”
周福临挑眉:“陶大夫反应有些大,像是很高兴见到我。”
他可不信陶青是对他念念不忘。
哼,必定是因为,上次巷子里他对她态度不好,如今也来医馆看病,这人正得意呢。
见到那么多男子为她争风吃醋,还有少年春心萌动,周福临莫名地不爽,话语里带了几根刺。
陶青察觉出眼前之人心情不好,加上对方脸色实在苍白,以为是病痛所致。
她更温柔了:“将手放到桌面,我先诊诊脉,很快就好。”
周福临看了她片刻,犹豫地伸出手。陶青将方巾盖在他腕上,细细诊治。
虽说陶青是大夫,可当她的手指放上来,周福临还是不自在。
上回在她面前绊倒,这人也是捏住了自己的手腕,但那时走得急,没怎么多想。
这回是给他诊脉,周福临对他人的触碰很敏感,不仅感受到陶青手指的温热,还发现她手上有茧。
贴在他肌肤上,薄薄的一层,却有略微糙感。
是干活儿导致的吗?听说学医也不容易。
周福临胡思乱想着,陶青已经诊完。
她那总是含情脉脉的眸子收了笑意,神情凝重,问道:“平时是否昼夜颠倒,经常饿着肚子,且爱食用凉性食物?”
“啊,是。”
周福临一愣,点点头,紧张起来,“怎么了,很严重吗。我时不时便会疼一次,应当是太饿了吧。”
这回吃了东西也还是疼,他才重视起来的。
“是胃寒,我给你开张温和的药方。”
陶青猜想,周福临一人照看弟弟,估计挣钱比较辛苦,忙的时候没顾上吃饭。这病不算特别严重,但一旦持续下去,怕是会坏了身子。
她开好药,将药包递给对方,在周福临迅速站起来时,用手遮住了他旁边的桌角:“可别再摔跤,碰到会很疼。”
陶青这行为简直体贴。
她还没完,用意味深长的眼神注视着周福临。
“疼了,我可是会心疼的。”
周福临听懂后,白皙的脸“唰”地红了,垂下眼,薄唇紧抿。
这人说话怎么如此轻浮!
以往别的女子也曾这般对他,他会觉得油腻,恶心。
但从陶青嘴里,明明她比那些人更不加掩饰,周福临只感到了羞愤。
周福临一下子不知道往哪儿看,欲言又止。
最终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
他绷着脸,白了陶青一眼:“与你何干?”
陶青见了这小模样,笑而不语,眸色加深,觉得周福临更有趣了。
送他到门口,忽然听到急促的脚步声,一个沙哑苍老的声音喊着:“福临,你弟弟又不好了!”
几乎是肉眼可见,陶青清晰地瞧见,周福临方才还带了潮红的脸,变得煞白。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陶青:是咱家弟弟又病了吗,不怕不怕,我是大夫呀。
周福临:呸,是我弟弟,哪来的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