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桃月华闻言只得松手,却是叫马三跟在孟宛清身边好好跟着。
人声鼎沸中,但见广阔的湖面上停有彩船、乐船、小船、画舱、小龙船,虎头船等供人观赏、奏乐,还有长之四十丈的大龙船。
除大龙船外,其他船列队布阵,争标竞渡,作为娱乐。
岸上肋威的男男女女纷纷用五彩丝系臂,振臂高呼,为参加的人们鼓舞呐喊。
孟宛清穿过层层叠叠拥挤的人群,四下找寻着,她方才分明看见了他,为何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正寻觅间却听见有人喊她:
“孟洵。”
孟宛清循声望去,却见是吴公达,他站在画舫上朝她招手欢笑,画舫停靠在湖畔边既能欣赏景色,又能近距离的感受竞赛的氛围,当真天时地利。
画舫上还插着一面面彩旗,五色缤纷,乘风烨烨。
她原想找那人,此刻也不得不先过去跟吴公达打声招呼,只是,她原以为画舫上只有吴公达一人,没承想进去后才知道除了他之外,陆院士跟安学士也都在,还有另几位相识或不相识的同僚。
她一一望去,拱手笑道,“陆院士,安学士。”
陆院士跟安学士见了他亦纷纷指座,“来,快坐快坐。”
孟宛清恭敬不如从命,只得依序坐下,她才坐下,便有专门伺候的丫鬟上前替她斟了杯酒,雄黄酒。
“孟洵,本来呀,今日陆院士他们也想唤你来的。”吴公达似是怕她心中多想,特意凑过去跟她解释道。
孟宛清对此本就不在意,听了只是笑笑,“无妨。”
吴公达还想说什么的时候画舫的帘子被人掀开,他登时拉了拉她衣裳道,“看,人来了。”
什么人?孟宛清顺着他喊的方向看去,顺便也听到了吴公达接下来的话。
“这位便是咱们翰林院新进的同僚,姓苏,名柏。”
苏柏。
孟宛清看见那个熟悉的清雅的身影时,瞳孔都在张缩,举到唇边的酒亦忘了去喝。
“孟洵,你也来认识认识,这位便是咱们日后的同僚了。”无人注意到她眼神的波动,陆学士郑重当着诸人的面介绍道,“这位苏柏是武安侯举荐的,中过举人,年纪轻轻才华横溢,前几日才通过吏部的考选,我见他腹有诗书博学多才,便向王尚书卖了个面子……”
说话间,众人识趣的陪笑。
苏柏亦站在那儿笑,从容雅和,他甚至都没看她一眼。
“孟洵,你怎么了?”吴公达见她举着那杯酒想喝又喝不下的模样,不禁奇道,“你与这位苏柏应当相识才是,你们俩都是从白鹿书院出来的……”
是啊,都是从白鹿书院出来的。
孟宛清压下脑中种种画面,一语不发的将酒喝下,这是她头一次喝雄黄酒,当真,涩辣得很。
随后,整场饭局围绕着苏柏的到来展开,或谈笑,或赋诗,或论政,或行酒令,无论哪一样苏柏都表现的极为出色,谈吐风雅,高谈阔论,游刃有余的在诸位上峰与同僚间交结,圆滑又懂进退。
全程杯觥交杂,语笑连天。
“龙舟竞赛应该结束了。”喝到最后,每个人都红光满面、酒酣耳热。
陆学士跟安学士他们摇晃的起身,在其它几位同僚的搀扶下去画舫外观赏竞赛结果去了,场内只剩下孟宛清跟苏柏二人。
“孟大人,日后我们便是同僚了,还望多多指教。”苏柏今日喝的不少,除却面色红润些,神色清明不像有醉意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