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叔。”她扬起俏生生的下巴,崇拜的望着他,“你懂的东西真多。”
赵景行听了她的话,目视远方,淡淡道,“我与你这般年纪时,还没你懂的多。”
大京国不是每个人都能年纪轻轻高中状元的,像孟宛清这般年纪小又连中三元的更是少之又少。
孟宛清从他的话里听出了几许萧索之意,不由好奇道,“那你后来怎么一下就懂了?你不是还行军入伍去了么?你有空读书习字?”
“还有,你书法上的造诣是自己领悟出来的么?还是有高人指点?”
“……”
她仰起巴掌般幼白的脸看他时,眼中似有星子在闪烁,那是少年对他满满的崇拜跟求知,她很好奇他过去发生的那些。
他却抬手在她脑门弹了下,“聒臊。”
孟宛清口中“哎哟”了声,倒抽凉气委屈道,“四叔!”
他怎么又弹她!
见她暴躁如被人踩了尾巴的猫儿般,赵景行低眸望去,正对上她皱的跟包子似的小脸,手捂着脑门一个劲叫着,“疼死了疼死了!”
有这么疼?她的反应在他眼里实在浮夸。
孟宛清知他不信,气咻咻拎起灯笼便往脑门上照,顺便往他身前凑,“你瞅瞅,你瞅瞅!”
油纸灯笼紧挨着她脸颊,灯笼内昏黄跳跃的光晕将少年柔秀的面部轮廓一点点映亮,肤似新月,眉眼弯弯,被青丝遮掩的额间似千寻瀑,拨开才得已窥见风光。
夜风,不着痕迹的吹过,油纸灯笼里的内暗了暗。
他的视线也跟着,暗了一瞬。
“哝,四叔,你看,就在这儿。”她生怕他没看见,撩开青丝,乌黑秀发在脂白的肤色上来来回回,乱花渐欲迷了人眼。
她额心那儿,果然红了。
他挑高灯笼就近看了看,她亦往他身前靠了靠,两人姿态不觉亲昵。
来此巡逻的城防侍卫经过他俩身边时,领头的那位认出了赵景行,忙停下向他行礼,“大人。”
他不响。
侍卫们不敢多看,行过礼后又继续朝前去了。
几只野猫儿跳过墙角,攀上瓦片,借着皎皎明月纵情纵性的交,配起来。
“四叔,你快看!那儿有活,春,宫!”
“……”
“……哎哟!你又弹我干嘛!”
一高一矮两个影子,沿着清寂长街渐消失,油纸灯笼里的光晕终于暗下,只剩,明月清风。
*
听闻,当初匡太祖建造禁城时光是为此准备就持续了十多年。
珍贵的楠木多生长在崇山峻岭里,百姓冒险进山采木,很多人为此丢了性命,后世留下了“入山一千,出山五百”来形容采木所付出的代价。
开采修建宫殿的石料,同样很艰辛,数万名苦力在道路两旁每隔一里左右掘一口井,到了寒冬腊月气温足够低时,就从井里汲水泼成冰道,用了二十多天的时间,才送到了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