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武安侯是个急性子,一听自己爱女受委屈顿时拍桌而起,“我竟不知孟士宏生了这么个下流种!”
张伯迁闻言立即扫了赵景行一眼,却见他眉眼平静并未有波动,打量的同时也在笑着打圆场,“这里头应当有些误会。”
黎平怕武安侯闹将起来将原本平息的事件又撩起,也赶紧解释道,“应当是误会,随后郡主出来亲自做证……”
郡主?长公主的长女?
众人脸上表情又显的有些微妙了,此事怎么又沾上郡主了?况且她又为何要管旁人闲事?她虽跋扈张扬却也是个不喜多管闲事的主,性子向来冷傲孤僻。
她若出手,想必也是的确目睹实情所以才出来替那个“孟洵”解围?
奉恩侯与武安侯也算是世交,彼此还结下了姻亲关系,他是最了解他脾性跟手段的,又加上知晓孟宛清是魏中林的好友,不欲此事闹大,也在旁好言道,“既然是误会,解开便好,武兄也不必大动肝恼。”
武安侯看在奉恩侯的面子上敛了些脾气,可鼻中仍是不忿的轻哼了声。
那个孟洵敬酒不吃吃罚酒,偏偏……思此他意味复杂的瞥了赵景行一眼,这位喜怒不形于色的主究竟跟那个孟洵究竟相不相识?上次春闱的事他是真的秉公无私还是有意相肋?
他拿不准,也不欲在赵景行的府上生事,只得忍下。
“焚香可增茶趣。”赵景行无视众人各异的心思,撩起衣袖点了一支沉水香,但见烟丝轻冉如雾,团团升起,果然有静心宁神的作用,至少,场上气氛和气多了。
黎平见状知晓到了说第二件事的时候,只是,不待他开口翠浓馆那边便传出惊叫声,“来人!不好了!出事了!”
“杀人啦!杀人啦!”
“……”
“杀人”二字甫一入赵景行耳畔时,他想也不想便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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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翠浓馆内,满地的狼藉全是被撕烂的戏服跟珠翠,庆喜班的戏子们忧心忡忡的挤做一团缩在角落处,脸上的油彩还没涂抹完毕,一半像人一半像鬼,诡异极了。
唯有一人,脸上油彩未施,肤白色净,眉眼生动,真真跟画里飘飘欲仙的公子一般,黑亮明澈的眼睛,眼尾还有不大不小的一颗泪痣。
只可惜,泪痣上沾了血,有些妖艳了。
“下作的贱种!我们主子养的宝哥儿也是你能轻易触碰的?”一面白无须的太监捏着嗓子在那儿,那双秽浊精厉的眼像是要将砚官儿薄皮抽筋一般凶恶,他手里拎着一个木制金漆鸟音笼,鸟音笼为圆形,底座内有音乐及控制小鸟活动的机械装置,开动后,在音乐声中,鸟边鸣叫边转身。
传闻,这是从外邦传回来的特供,只有宫里的贵人才能拥有。
可就是这样一个精致的鸟笼里,笼门半敞,里头那只通体翠绿的鸟儿奄奄一息的躺在那儿,樱红的鸟喙再也不会发出悠扬婉转的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