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桃。”孟宛清将最后留在现场的秋桃唤到身旁,吩咐下去,“妤姐姐跟方姨娘还被关着,你去将她二人放出来,顺便跟马三一块儿再找人牙子买批新的丫鬟小厮进来。”
“是。”秋桃到了此时替孟宛清提起的心才稳稳落下,眼中潮潮的,既是感动哥儿终于长大能撑门业掌家事,又欣慰于她手段的凌厉跟果决。
秋桃走后,屋内便只剩下孟宛清跟孟士宏二人了。
孟士宏用一种陌生到有畏色与怒色的目色看着她,她亦予以回视,却是恭恭敬敬道,“爹爹,恕孩儿不孝,方才越矩了。”
“呵,你还知道越矩?!”孟士宏正想冷嘲热讽一番回去,却见她眸色冷凝的跟结了霜的月一般,明厉的令他心头一颤,一时沉下脸来不再说话。
孟宛清言语还是保持对他的尊敬,“眼下母亲的身体不宜掌握家事,方姨娘为人心细,让她照料母亲最合时宜。”
孟士宏闻言警惕视向她,“你想做甚。”
他以为她想趁机夺了掌家之权。
孟宛清知道孟士宏的脾性跟自大,在他眼里除了他自己没人再有资格掌管府中的一切,而她目前不愿将彼此关系搞的太僵,因为时机尚未成熟,所以她提议道,“妤姐姐这几年跟着方姨娘学了不少掌家要领,在母亲身体未痊愈前交由妤姐姐是最合适不过了。”
她竟没有争权?
孟士宏讶诧之余心情也好了不少,看来她心里对他这个爹爹有所畏惧的,知道尊他敬他。
“方才黎都使送来了摄政王府宴请的名帖,不知待那一日,爹爹可愿与我同去?”孟宛清知道如何字字句句正中他下怀,说到他心头上,又平息他的怒火与肝恼,“孩儿虽然参加过不少世家王府的宴席,可没有爹爹在旁引领孩儿心里总有些忐忑,上不了台面。”
见她对自己态度又是如此恭敬,又是如此殷勤有做错事后的讨好之意,孟士宏面露讥色虽有不屑却还是淡淡应了声,“你有自知之明,甚好。”
“爹爹说的是。”
“也罢,你若在外失状丢的也是我孟府的颜面。”孟士宏心里明明动意的很表现的却很勉为其难,“我便与你一同去。”
“是。”孟宛清又朝他深深作了一揖,唇角凉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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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府的“风波”便这么波澜不惊的过去了。
听闻那几位私藏火铳的小厮被送进官府后没几日便在菜市口处斩了,而孟士宏公私分明没有偏袒的态度以及处事的公正也引来朝堂上下一致的赞扬。
听说太后娘娘还召见了他,还赏了不少稀罕的东西给他。
孟士宏仕途多年政绩平平却因此事获得空前的注目,一时春风得意神清气爽,待孟宛清的态度也和缓多了。
孟宛清除了那日露出的凌厉“锋芒”,此后恢复恭敬听话的原样,既看不出贺姨娘所说的对孟府深藏的恨意,又瞧不出霸夺孟府家财权力的野心,渐渐的,孟士宏也就稍安下心,虽则如此他还是私底下着人打听有没有适合的女子,这掌家之权总还得落在他的人手中才放心。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眼下满京城最热闹热议的便是摄政王府的百花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