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心计,没有手段,只能依附着旁人,她在这弱肉强食的处境下慢慢的磨掉了良心,唯一仅剩的柔善也只给了孟妤。
她的亲生女儿。
“唔……娘……”孟妤嘴里塞着布条只能艰难的发出声音。
可方姨娘主意已定,只嘱咐旁边的丫鬟好好看紧孟妤,随后整了整衣襟便从内室走出去了。
外头,樱红面色纠结的站在那儿,像在怔思什么,待看见方姨娘的眼神示意这才有些难过的上前将门打开。
门外,孟宛清已经枯等了一盏茶的功夫。
不知为何,樱红触到她乌黑明亮的眼眸竟有些不忍直视,只背过身,任由另一个丫鬟将她迎进室内。
“不必了。”孟宛清客气却也疏远的说了句,眼神从头到尾直视方姨娘。
方姨娘望着这个几乎是她从小看到大的少年,她眉眼依稀有姐姐的影子,长相也偏秀柔,若是姐姐在世她命运也不会如此曲折吧……
“你来……”
“方姨娘,我来是想像你确认一件事。”孟宛清眸底涌起漩涡般的黑色,暗流涌动。
她甚至不愿再跟她表面客套几句。
方姨娘知道从她选择站在贺姨娘那一边开始就意味着跟孟宛清成了对立的一面了,这个在深宅后院浮沉了半辈子的女子,自有一套明哲保身的生存法则。
永远依附比她强的人。
“不必确认了,我的确那么做了。”方姨娘平心坦白。
孟宛清眼角动了动,不过一个漫不轻心的动作,可谁又知道她中如山石劈裂般难受,“为什么。”
她的这句为什么不是问她为什么这么做,而是,为什么方姨娘宁可相信贺姨娘也不相信她。
难道真的只有贺姨娘才能保全她们娘俩吗?
难道在她眼是,她孟宛清便这么不值得被信任依靠么?!
“洵哥儿,这一次跟以往都不一样了。”方姨娘面对她倔强的布满红血丝的眼,心下终是触怀,半是叹息的望向天上那轮满月,人都有悲欢离合,更遑论月有阴晴圆缺,“你可知,贺姨娘已说通你爹,待你爹明日办完差使回来便要惩治你。”
贺姨娘能劝动孟士宏想必也只有一个法子了。
孟宛清几乎是有些叽诮道,“她是不是跟姓孟的说,他当年害死我娘,若我有出息第一个便要对付他。”
方姨娘见她立时便猜透,也有些惊讶,“……是,的确如此。”
难怪荣管事方才待她全然不客气,府中一干奴仆也没有从前那般待她的恭敬。
全是些见风使舵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事到如今,孟宛清也懒去计较那些人情冷暖,只解下腰间那条佩戴了大半年的香袋,那是孟妤亲手为她缝制的,也是她初尝亲情温暖的滋味。
“物归原主。”说话间,她已将香袋递过去,“劳烦方姨娘将此物归还给妤姐姐。”
方姨娘没接。
孟宛清将目光移到樱红身上,神情萧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