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宛清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从今早黎平不顾她们率队便走她心里就在担心,担心他们会不会在驻扎地等的不耐烦后直接启程了?
他们极有可能这样做。
可是……
她目含忧虑的向后眺了眼,陈昭他们还没赶过来。
事实证明,他们走的那条的确错了,而她走的才是对的。
沿途她又发现了不少驻扎军留下的篝火以及马粪痕迹,顾不得脏,她捡起那些冻硬的马粪沿途摆放,一直摆到能看见营帐驻扎的山脚下。
她不能留下等他们,如若她也留下来,待天色晚了她就真不知道黎平他们的踪迹了。
因为再往上就是巡山了。
山野中丛林茂密,积雪幽深,万壑千岩,又有野兽出没,不仅踪迹难寻且又危险重重,她从未在深冬的密林间穿梭,自然也没把握自己一个人可以搞定。
“那是……”
孟宛清行到渴极忽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她眼眸微动,暂且先躲进树林间。
静观其变了一会儿,真看见一队策马的人影迎着山道便往上来。
领头的那个,不正是武进?
他们居然这么快?难道没跟陈昭他们在一处吗?
正想着忽听紧随在武进身后的一个世家子犹豫不决道,“武进,我们方才那样做,会不会不大好。”
“有什么不好。”武进见已经看到了营帐驻扎处,明显松了口气,稍微停下整理了下仪容。
“我们既抢了别人的马,又何必灭对方的口。”
马是抢来的?
孟宛清心头一惊,目色更为肃重。
细瞧下果然发现马屁身侧悬着打猎用的长弓羽箭,想必是附近村野猎户的。
武进对此不屑一顾,“不过山野愚夫罢了,若是被他们传出去我们抢他的马,传到太子跟诸皇子的耳朵里,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本朝法纪严明,天子犯法也与庶民同罪。
无故夺抢平民的马匹,还是堂堂侯府的世子,此等做法无疑是在招惹麻烦,况且还是在几位皇子的眼皮子底下,如此嚣张狂妄,当真没人能治得了他们?
“罢了,不过杀几个人罢了,我府中每年打杀的奴才都不知有多少。”另一人不以为意道,说完看向武进,“我们还是继续出发吧。”
“出发是出发,不过,这马就不要了。”
若是被赵景行他们发现他们是骑马过去的就不好了。
听了武进的话,另几人也纷纷从马上跳了下来,聊了几句别的便一同往山脚上驻扎的营帐走去了。
他们走后,孟宛清冷眼从树丛里走出,看了一眼被弃在一旁的马匹,上面还有未干的血迹想必是它们主人身上的。
抢马也就算了,连人也杀。
那些山野村夫何其无辜?天寒地冻冒着性命危险不过是想为家中妻儿老小图个温饱,可他们却心狠手辣痛下杀手。
孟宛清在原地站了许久,许久,终于没忍住在树干上狠狠捶了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