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之不管?更不可能!
兽类尚知遇敌一同抵御,遑论她是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她做不出来。
没有绳子,只有以人为绳,陈昭他们手牵着手连成一线,孟宛清便是绳子的顶端,将她慢慢从坡道上往下放,用她的手去拉那些站在下面的人。
一个接连一个。
孟宛清的胳膊都快被拉断了,她强忍疼痛,沉声喝,“快拉!”
陈昭跟康靖他们不敢放松咬牙用力,往上用力拉拽。
队伍最后,武进冷眼旁观,没有伸手,也没有帮忙,他原是想先走,可若不是没看见黎平他们的踪迹不知为何走,他也不会留下来。
“加把劲!再加把劲!”
“加油!”
“……”
十几个人拉拽两三个人,力道却甚是缓慢,中途那个拽着孟宛清的人似是怕身后的人又将他拽回去,两只手都死死拽着孟宛清的胳膊。
孟宛清疼痛难忍,一连说了好几句,“你可以拽住我身上的衣服。”
可对方不听。
就是死命拼命拽着她那只手。
“咔嚓”一声,在众人的拉拽下这声响是如此微不足道,只有孟宛清知道那一刻她忍受了脱臼错骨的痛齿之意。
经过一番拉拽,人,好歹都上来了。
除了走掉的那个。
“好了,我们接着出发吧。”刚被她拉上的人,连声谢意都没,个个俱欢喜满面的携手并肩。
连声,谢谢都无。
这些人高高在上惯了,在他眼中,旁边人的伸手跟援助都是应该。
只有陈昭蹲下身子问她,“你怎么了?没事吧?”
他看见,她脸色惨白的吓人。
孟宛清只是沉默摇头,“别管我,你们走吧。”
不能因为她耽误下来。
康靖在旁看了一会儿,临走前终是过来用极轻的声音说了句,“多谢。”
至于武进,早跟着所有人走不见了。
陈昭跟上前的时候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他只当没看见。
更没人去管落在身后的孟宛清。
孟宛清一个人费劲的站起身来,脱臼的那只手跟随前行的动作晃荡着,她强忍疼骇,用完好的那只手循循摸上去,每动一下,痛如针扎。
脸跟雪色无异。
她随手捡了根木柴放进口中,紧紧含咬住,脸色骤然发狠。
分筋错骨何其痛焉?
她脸都涨红了,眼睛都疼的血丝崩裂,硬是忍下了涌上的气血跟切齿疼意,将错了的骨位扶正,脱臼的手接了回去。
接回的那一刻整个人痛仰在地,气喘如牛。
“呵……呵……”她一口接一口的深呼吸着,接回的手颤抖不停。
烈日不知何时又被乌云遮蔽,旷野上的风声酷寒萧冷,刮过脸就跟刀子在一小片一小片的割肤般疼痛。
孟宛清最后深吸了口气,用虚弱脱力的手慢慢撑在地上,扶身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