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是她握着缰绳的手。
一直蛰伏未动的武进找着机会,挥动球杖在她所乘的那匹马的马蹄上重重击了下,但见马儿口中吃痛嘶鸣了声,未持缰绳的孟宛清痛过来想要伸手去抓时已经晚了。
但见她整个人被陡然仰起的力道一甩,整个人不受控的往后倒。
“孟洵!”魏中林跟苏柏等人见状惊急喊了声。
沈曦却是趁机夺过马球,朝着她们球阵奔去。身后是武进陈昭等跟随之人,形成保护之势保他将球击入。
孟宛清整个人失力后仰,头重脚轻,坠地前的唯一看见的是朝她奔驰而来的身影。
“不!别管我!”
别管她呀!
可沈如锡还是过来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她快要坠地的前一秒扔掉手中球杖,从马身倾斜,伸手便拉住了孟宛清的手。
“握紧我。”他一声喝令。
孟宛清脑中不觉警醒几分,下意识回握住他的手然后顺着那股力道被他拽回马上,坐在他身前,而身后是沈如锡微喘的温热气息,声声息息,俱在耳畔。
“驾!驾!”
马蹄飞扬,一路疾奔,从围场奔向辽阔无垠的草原深处。
孟宛清脑中仍有些晕眩,这晕眩来自于被他握住的手,她的手握在缰绳上,而他的手则覆在她的手背上,紧紧握住,策马奔腾。
他的胸膛,离她很近,很近,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分清是她的心跳,还是他的。
眼看着沈如锡球起孟宛清竟这么不管不顾的冲出围场,连马球也不打了,魏中林等人都愣在那儿,便是连险胜的沈曦心头那份喜色也因此淡下。
至于武清相跟周钰脸上,更是难看。
“太子殿下竟载着她……”周钰回想刚刚的画面,嫉妒的简直要发狂。
太子沈如锡是京中多少闺秀日思夜想的心上,多少人梦寐以求也不过是能远远看上他一眼。
武清霜心里更恨极,她的雪团儿,养了这么久的貂儿竟被孟宛清生生捏死,可怜的貂儿尸体被马蹄践踏过,早成了团模糊的血肉。
孟洵,孟洵,这个仇她无论如何都会找机会报回去!
*
沈如锡一路策马带她驰骋十数里,渐渐出了辽阔的草原,伴着耳旁呼啸的风声孟宛清能清楚看见两边坡陡的高山,沟壑纵横,奇峰林立,怪石鳞峋。坝上是远蒙的边境南麓,山势低矮浑圆,丘陵起伏,有如波浪翻滚,西部沙丘绵延,起伏跌宕,雄浑壮美。
还有围场里知名的清水河,河道纵横、豌蜒,水流清辙,如玉带缠绕林中,若隐若现。
孟宛清渐看痴了,浑然沈如锡还坐在她身后以圈住住她的姿态。
“早听说这儿有龙泉水,果不其然。”沈如锡远眺清水河,但见湖淖沼潭星罗棋布,一龙泉、二龙泉、塞外第一泉和玉皇溪等群泉涌溢。
他说话时,语气不轻不痒的擦过了她耳际。
一阵微痒。
感觉到怀中身子无端的僵了下,沈如锡垂眸望了眼,但见鸦青色的发丝旁那白的晶莹透嫩的耳朵上有几分血迹。
“怎么流血了。”他伸手触了下,然后看见她耳朵可疑的红了。
白里透红,蜜桃般,肉是白嫩的,却也透着皮色的鲜妍粉红。
孟宛清觉得混身怪怪的,细细麻麻像有虫在爬,不觉动了动身子想下马,可肩膀却被他用手摁住。
“别动。”说着,他撩开了她耳侧的发。
触目之处,似雪中落梅那般动魄惊心,说不出是可怜还是哀艳,竟有些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