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知道我若是这般在爹爹面前大闹一场,结果并不会如我所想的那般乐观,对或不对。”孟歆再往下说时竟笑出了声,笑到满目悔恨怨毒。
孟宛清任她用这般充满诅咒意味的死死瞪着,“我与孟洵能受的,你与孟朗,为何受不得。”
她说的是,我与孟洵。
而非,我与孟宛清。
孟歆一时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诧异震愕的看回她却见她表情如旧,淡定如是。
直到被押出孟府她依旧没反应过来。
*
一桩婚事最后变成家丑。
闹的整个京中议论纷纷沸沸扬扬。
日后孟士宏出门便是不戴帽子在旁人眼中他也是戴了帽子的。
王大夫当天下午便过来给双环诊了脉,的确是喜脉,双环得知此事后惊喜过度晕了过去,孟士宏心里也说不出是何滋味,想想双环今日为证实自己竟那般决绝坚定。
她与黄敏之间,应是,清白的吧……
将王大夫一路送回合欢院后见府中处处贴着大红的囍字张灯结彩,一时怒从心来,吩咐下去,“将所有东西都拆了。”
“是。”
“将落梅院也拆了,过几日我便找匠人过来重新修建。”
“是。”
吩咐完毕后孟士宏便听合欢院的丫鬟上前通报,说是双环醒了想见他,孟士宏本来想着去找找京督衙门的旧相识将舆论先压一压。
他可不想出门被人指指点点。
只是想了想,双环才为他滑过一胎如今好容易怀上了,他先回去看看她吧。
才转俩便看见莲儿站在他面前。
“我已经知道你主子醒了。”说着,孟士宏便要进合欢院。
身后莲儿却是“噗通”一声跪下,“老爷,奴婢有话要同你说。”
*
起了秋风的夜,最是萧瑟。
明月依旧,却又与以往有所不同,总像是笼着淡淡忧伤。
孟宛清踏月而来,身上已经将孟妤为她做的那件大红的织锦绒毛披风披上了,头束起了冠宇,更衬更眉星目朗,俊秀丰采。
府里每个奴仆看见她都恭声喊一句,“洵哥儿。”
不知何时起,府中奴仆对她的态度都起了变化,这其中的一半要归功于双环之前将府中奴仆清换了一批,新来的奴仆哪里知道孟宛清过去在府中的不受待见呢?
另外留下的一半老人儿,经这半年间的变化从孟宛清中了解元乃至林月娘、双环相继倒台,她们眼中的主子似乎就只剩下这个一直以来行事都很低调的孟洵了。
低调么?更多的是经诗书洗礼过后的斯文和雅,气质天成。
他们也是不知不觉间自然而然的就对她多了几分恭敬、尊重。
“洵哥儿。”看门的丫鬟看见她这么晚了还来合欢院,一时怔了怔。
孟宛清看着屋内昏黄的烛火,目色却被照亮般的耀目,“她在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