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号,进。”一个侍卫守着一名考生,就像押送天牢一样押进去。
孟宛清进十八号号舍的时候无意抬眸看了一眼,恰好看见了进十七号的人,而对方也看见了他,顿时,彼此眼眸均有惊喜。
苏柏?!
孟宛清?!
“快进去。”侍卫边说边推着,然后就直接锁上了门。
孟宛清脑子里还在回味刚刚看见苏柏时的一面,他眼里除了最初的惊怔之外尽是欣喜,想到这,她唇角弯了弯,但愿将来放榜时苏柏也能在上面。
唔,苏柏还是在下面好了,她在上面。
新换的场地两排号舍之间留约四尺宽的长巷,号舍屋顶盖瓦,每间隔一砖墙,每号对面的墙壁上留有小龛,可以放置小炉以热茶水。
总算有热茶水喝了,现下秋凉,近几日又才下过一场秋雨,空气又湿又潮。
她不敢开小炉怕呆会儿不小心弄着火了,只多喝了几口热茶便开始看题。
第二场考的是官场文书,分上下往来的公文和根据提供案例来撰写司法判文两种。
这个难度比刚刚还大。
八股文考的毕竟是平日熟知的四书五经中的内容,可官场文书就不一样了,孟宛清没从过政也没入过朝,大多对朝政的了解是来于书中。
“古者富贵而名摩灭,不可胜记,唯倜傥非常之人称焉。盖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赋《离骚》;左丘失明,厥有《国语》;孙子膑脚,《兵法》修列;不韦迁蜀,世传《吕览》;韩非囚秦,《说难》《孤愤》;《诗》三百篇,大底圣贤发愤之所为作也。”
“此人皆意有所郁结,不得通其道,故述往事、思来者。乃如左丘无目,孙子断足,终不可用,退而论书策,以舒其愤,思垂空文以自见。”
“……”
借着微弱的烛火,伏案疾笔。
从头到尾心无旁骛静气凝神,仿佛与外界隔绝了一般,她眼中只有卷式,看不见其它,更听不见那些吵杂。
“来人,不好了,有考生中暑了。”
“有人被躲在号舍屋檐下的毒蛇咬死了……”
“……”
只要参加秋闱,每年都会发生这种意外,中暑已是常事,蛇虫鼠蚁也是寻常,这种时候除了求神保佑还真没其它能解决的法子。
为了避免中暑有的考生甚至将衣衫都脱光。
第二场考完的时候,已经有三四个中暑的考生被抬出去了,有一个被抬出去的过程口吐白沫还坚持道,“我还可以……放我下来……”
这一走便又是要等三年。
孟宛清为他们惋惜之余亦更加小心,不能中暑,小心毒蛇,便是连食物也少吃,刚刚就又有一个食物中毒的,天干气燥,东西放久了容易放坏。
想想两场下来差不多也过了六七日,只剩下最后两三日。
她决定,少吃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