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桃亦气的直颤抖,恨不得上前揍李大娘一顿。
“我今日来找你是真的跟你诚心道歉的……”李大娘畏惧芳杏手里的剪子,声音也轻了些,语气也软了些,可嘴脸却依旧丑陋,“再说,你现在身子都丢了,还有哪个男人要你!”
“我便是剪了头发做姑子也不要跟你们李家再有任何干练!”芳杏向来自强坚韧的一个人,硬是被逼的湿了眼眶,拿着剪子的手也剧烈颤动着,心一狠,手一横,只听“咔嚓”的一声,乌黑油亮的头发被剪去大半。
“芳杏姐姐!”月华跟秋桃先后冲上去,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抱着她便放声痛哭。
有看不过去的婆子指责道,“人家姑娘都把头发剪了,以此明志,你还赖在这儿做什么?真当孟府门口是你这种破落户肆意撒泼的?!”
“你非要等芳杏她娘回来跟你干仗是不?她老娘比你厉害十倍!现在不走等她回来你想走也走不掉了!”
李大娘听得心下惴惴,心下思量着,反正人家吩咐她的事已经闹大了,再这样下去闹到官府那儿可就不好收场了,思此,又假模假样的挤了几滴眼泪,“日后要是后悔了,我们李家还是一样容你回来啊……”
“放你娘的狗屁!什么日后,来日再让我看见你来找芳杏姐姐的麻烦,我第一个捅死你!”月华咬牙切齿,金刚怒目。
李大娘不以为然的呸了声,却还是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秋桃正想转过身好好抱抱芳杏,安慰她一番,谁知才转过身便看见芳杏眼睛一白,身子一软,整个向后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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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月娘比孟宛清先回府,一回来李嬷嬷便知悉了李大娘今日来闹过的事,她二话不说拿起棍子领了人便去了李家。
秋桃亦独身前往荣熙堂,想为桂枝的事求一求。
“求什么求,主子都睡了。”瓶儿连门帘都没有打开,直接一句话给回绝了。
秋桃眼泪都快急出来了,哀声求道,“瓶儿姐姐,你就进去帮我通报一声吧,我姐姐自打早上被梅姨娘喊过去到现在都没有放出来,我也不知她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瓶儿不耐烦的打断道,“什么什么情况,难道梅姨娘还会吃了她不成?!你再这样没规矩的闹将下去信不信扰了主子清静,我可跟你不客气!”
“瓶……”秋桃听着“砰”的一声,堂屋正门被瓶儿从里面关上了,连带最后一丝光亮也看不见。
而西院的情况也同样不乐观。
芳杏从下午昏睡过后便再也没醒过来,大夫也来看过了,说是气结于胸,心病,可看着她半昏不醒面色苍白的样子,还有她那原本披肩的乌黑秀发变成参差不齐,想起今日情形,月华忍不住拿帕子捂住眼睛轻声而压抑的哭了起来。
洵哥儿,你什么时候才回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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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府请安的规矩是在每日的卯正到辰初之间。
而孟宛清回来时差不多已经快寅未,天色虽有些蒙蒙亮,但还能看见些许星子,闪闪烁烁的缀在冷蓝色的天幕里。
她在公主府里周旋了一日,期间又喝了这么多酒,当真精疲力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