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她是在犹豫要不要送孟洵念书的,眼下见孟洵的确不是读书的料,翻不起什么浪,又有张大人推荐省去了一笔荐人的银子,要知道当初孟朗去书院可花了公中一百两荐银,此事对她只有利没有弊,她又何乐不为?
白鹿书院不是每个人都能去的,就算达官贵人也要论天资勤奋。
“你刚说你之前就去找过人了?”孟士宏挑起浓眉问。
林月娘喝了口茶,“是啊,银子都白花了。”
“花了多少?”
“二百两。”
“什么?!”孟士宏气结,就差没拍桌子了,“你怎么不早跟我说。”
林月娘反讽道,“老爷日日都在关心孟朗功课,便是夜里也脱不开身要格外关照江姨娘,哪还有空听妾身的闲话呢。”
“你……”孟士宏自知心中有愧,只得忍气却也肉疼,那可是整整二百两银子啊。
林月娘才不管,当她眼瞎看不见他在金玉坊给江狐媚买了一套跟她相似的新头面?一套头面就要几百两,算起来,她就算有这二百两银子也是亏了。
孟宛清见她俩争的切齿怒目,心道,真般配。
*
侍香近来日子不大好过。
她不知自己怎的得罪了方姨娘,方姨娘看上去是个和善的,可真正整起人来也是不显山不露水。
侍香的继母吴妈妈原在针线房做活儿,好好的被方姨娘弄到她那儿成了粗使婆子,每日天不亮便开始扫洒干活儿,七八个水缸里的水要挑满,大盆大盆的脏衣服要洗,主子们要用热水还得去小厨房一桶一桶的拎回来,忙的那叫一个脚不沾地,好容易凑出休息的时间又被喊去纳鞋底,纳了一个不满意还得重做,她就纳闷了她本就是针线房里的绣活自是不在话下,为何非要为难她?
直到有一日,也不知是听哪个丫鬟在廊下闲话,说是侍香得罪了方姨娘。
侍香?
吴妈妈听到后登时气的将手里的棒槌扔到地上,扶着快累断的腰气冲冲的便往西院那儿去。
“娘,你怎么来了?”
侍香才笑着迎上去就“啪啪啪”挨了几大耳刮子,吴妈妈才不管有没有旁人在侧,揪过她头发扬手来就打。
“你个贱蹄子!日日在我面前装孝心背后却捅我刀子!”
“看我不打死你个赔钱的烂货!”
“……”
侍香头发都被她揪下来一大把,脸上也被打的又青又肿,她平日在府中也算有脸面的丫鬟了,何曾如此受辱?可吴妈妈性子最是个凶蛮的,可怜她母亲去的早,爹又是个酒鬼对家中事不闻不问,吴氏从进门后动辄对她非打即骂,还是入了孟府后她月月将钱孝敬上去方才好了些。
如今她又来打骂自己,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侍香如何能忍。
“你若再这样胡乱动手别怪我告到主了面前去!”
吴妈妈朝她狠狠“呸”了声,“你倒是告去啊!最好叫你主子再开个恩赐为你指个婚事嫁出去,但凡你在吴家一天我就是你娘,我做娘的打你怎么了?!”
侍香真真恨透了她,她若不是为了怕吴妈妈使坏将她随意嫁了又哪会去百般巴结梅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