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倩抬起头,说道:“他一向做事就很细,有时候我这个女生在他面前都自惭形秽。本科时候第一次捐衣服,我把不要的衣服给他,过了几天他跑过来把我的学生证还给了我,说是在我包里找到的。我这才知道,他们收集了衣服还会一件件地帮人清理口袋。”
苏然点头:“说得我都想给他投资了。”
陈倩放下笔,皱眉:“最怕的就是这样于无形之中炫富。”
苏然哈哈笑道:“我是说捐衣服给她。你想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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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焕庭刚刚关掉电脑就收到了刘景明的电话。刘景明家住北方,过年回家不好买票,这次调研就没参加,全权委托陈焕庭。
“怎么样,今天顺利吗?”刘景明问。
“挺顺利的。你到了吗?”
“到了,晚上八点到的。”
陈焕庭和他说了白天走访的情况和自己的想法,刘景明听了半晌,问道:“哦,你和那个富二代小姐去的?”
陈焕庭无语:“你说苏然?你好像对她有偏见。”
“都是同学,有什么偏见?我就是开玩笑说说。”
“还是不要乱说,说顺嘴了,当人面说出来很尴尬。”陈焕庭站起来看着窗外,想到中午苏然和大黄互动的环节,“她也没有很娇气,就是普通的人而已。”
“普通人?戴二三十万的腕表的学生,能是普通人?你给我普通一个看看?”
“你是不是没见过钱?”
刘景明哈哈大笑,不答反问,“那你有没有跟她说我们在创业?”
“说了。她知道我们在做旧衣物回收。”
“棒呆了,焕庭!赶紧的啊,快让她投资我们!不用太多,每人一块她那个级别的腕表就可以了。”
陈焕庭牵牵嘴角:“她已经决定投资我们了。”
“……”刘景明失语三秒,忽然大叫:“陈焕庭,行啊你!她已经跪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了?快快快!告诉我,拉了多少投资!”
陈焕庭肆无忌惮地笑出声来:“她答应给我们捐一箩筐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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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全中国最大的节日春节到来。苏然在b市自己的家中睡了吃吃了睡,足足养膘了5斤。这个的春节,沈睿在美国没有回来。他们只在视频电话里互相道新年快乐。苏家与沈家其乐融融地聚会,两家人和和气气地说着二人的事情,俨然已经为他们铺好了这辈子甚至下辈子的道路,听得苏然耳朵发烫。除夕之夜,苏然用微信群发了一个“新年快乐”。她收到很多回复,当然也包括陈焕庭与他人无差的“同乐”。
研一下学期如约而至。五一之后,“梅远基金”的第三次调研再度发起。苏然因要跟着导师出差,不能参加。但出发之前苏然已经把不穿的夏装整理出来,中午去食堂吃饭,就顺路拎到陈焕庭他们摆在食堂门口的收集点。
此时正值人流高峰期,陈焕庭和刘景明摆了一个桌子在食堂的必经之路上,旁边有一个醒目的大招牌,“旧衣回收,献给山区”几个字赫然在目。他们桌前围了不少人,有的在咨询,有的在捐赠,陈焕庭和刘景明一人接受,一人记录,旁边还有一个本科生打下手。苏然见人多,先去食堂吃了饭,出来时候人已经少了些,她才拎着衣物走过去。
“陈总,”苏然把一包衣物放在旁边,“我言出必行,来投资你们了哦。”
陈焕庭从电脑前抬起头,见是苏然,笑道:“好啊,谢谢。”
刘景明打开苏然的包将里面的衣物取出来,基本都是一些宽松版的t恤、短裤。他特意看了下标签,表情有些微的变化,嘴上却笑说,“呀,苏然,你这衣服都还这么新啊。这三件是一样的吗,颜色不同而已?可别拿错了。”
“是一样的,我有选择困难症,觉得这衣服版型好看就每个颜色都买了一款,”苏然说道,“没有拿错,这几件我都穿过了,自己留了一件白色的。”
刘景明挑挑眉,别有深意地笑了笑,但也再多嘴。检查无误后,他将衣物重新叠好放入一旁的纸箱里。五月中旬的正午太阳已经有些毒辣了,陈焕庭和刘景明都出了汗。
苏然问道:“你们什么开始的?吃饭了吗?”
刘景明:“还没吃。上午11点开始的,等弄完了再去吃。”
苏然:“我去食堂帮你们打包过来吧,不然都没得吃了。”说完她便朝食堂走去,没走两步又被刘景明追上,往她手里塞了张饭卡:“陈焕庭说的,他的卡,随便刷。”
苏然:“……”
不一会儿苏然拎着三份盒饭和一袋冰镇脉动出来。三个男生确实也饿了,端起盒饭风卷残云般,三下五除二地就解决了。
“下午你们还摆摊吗?”苏然问。
“不了,下午和晚上要做清理,明天和后天还在。”陈焕庭说。
“我这次青山调研去不了。”
“为什么?”陈焕庭拧开一瓶脉动。
“我得和导师出差去,正好时间撞车了。”苏然遗憾地说道。
陈焕庭喝了一口,说道:“没关系。这次还是调研,暑假才会动工。”
“暑假大概会是什么时候,我听陈倩讲,大概会持续7-10天?”
“应该是这样。怎么了?”陈焕庭又拧开一瓶递给苏然,笑问道,“有安排?陪男朋友?”
陈焕庭本是开玩笑地问一句,没想到苏然也没遮掩,笑了一下,大方承认道:“是的,男朋友会回来,所以想先问好时间。”
陈焕庭愣了一下,苏然的目光淡然又清澈——这确实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苏然外形与性格都没得挑,没有男朋友才应该是奇怪的事,而且他好像也听谁说过她有男友,但不知为何听到她亲口承认,心里却有种奇怪的感觉一纵即逝,他还没来得及抓住就完全不见了。
见陈焕庭的手还停在空中,苏然推了推,笑道:“谢谢,脉动我不用了,给刘哥吧。”
陈焕庭回过神来,不露痕迹地将半开的脉动塞到刘景明怀里,可还是没有阻挡刘景明的脱口而出:“原来你真有男朋友啊,啊,我是说——从来没听你说过,也没见过。”
苏然说道:“是的,他没有在我们学校,在美国念书。”
苏然说的是实话,但刘景明一听到“美国念书”就阴阳怪气地“哦”一声:“原来是高材生。是你本科的同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