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一说,是有段日子没见煥庭了。空了我问问大家。”
“是啊,有空大家还是常聚聚。上次聚会,煥庭说有个老同学回来了?”
刘景明道:“是的,是a大研究生的校友。”
“叫……叫苏……?”
“苏然。”
“哦,呵呵,我就听煥庭说起过一次。”
刘景明善解人意地笑道:“是的,她毕业后就离开学校了,回了家乡b市,和我们少于联系。这次回来聚会,我也很突然,是陈倩告诉我的。”刘景明耐心说完,似顺带一口问道,“怎么了?是有什么事情?”
“哦,随便问问,没事,”白素听到刘景明说的和陈焕庭所言一样,心里稍微踏实一点;但听到‘陈倩’这个名字,心里又泛起了膈应。本科时候陈焕庭与陈倩曾同在学校广播站,她对陈倩素来没有什么好感。白素低头搅拌咖啡,“陈倩?她们很熟?”
“她们研究生是一个宿舍。”
“……哦,”白素动作一顿,“我是怕下次见面吃饭还叫不上人家名字,尴尬。”
刘景明笑道,“都是老同学,担心多余了。再说,你可以问焕庭。他没跟你说吗?”
“说了的,”白素抬头朝刘景明露出温婉可亲的表情,“他好像也这么跟我提过一嘴。”
“那不就行了,焕庭是我兄弟,我们认识已经十多年了。”刘景明慢慢说道,嘴唇半笑,“他不会骗你的。”
周边的人都这么说,陈焕庭的兄弟这么说,连她自己的闺蜜许诚美也是这么说。
白素一下忽然觉得极其难为情,好像自己的那点心思彻底被刘景明看穿,尴尬半秒,才找补似的撒娇嗔道,“你们都这么说。可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要是哪天他真骗了我,说不定你还帮着他打马虎眼。”
“这你可还真冤枉我了。我是天底下最诚实的人。”
“那我问问你这天下第一老实人,陈焕庭研究生那三年,有过女朋友吗?”
“你没有问过他?”
“我现在是问你。”
“没有。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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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完会,陈焕庭才看到刘景明的两条微信。
第一条,16:32:“你让白素过来给我送本书?”
第二条,17:08:“你和白素吵架了?”
陈焕庭看了,没回。到茶水间给自己泡了一杯浓咖啡,一边喝一边琢磨半个小时后的策划会,刘景明又来一条:“她来打听苏然。”
与此同时,白素一条微信进来:“我又发现了一个新的不错的日料,晚上要不要去试试?”附加一个大众点评的地址。
陈焕庭抿了一口咖啡,不由皱起了眉头——新到的咖啡机现磨的,什么都没加,苦的要命。微信一前一后,来得微妙,正如同这嘴角的咖啡让人皱眉。他放下杯子,回白素:“晚上还有个会,你自己去吧。”
白素马上发来一个委屈巴巴的表情:那你晚上吃什么?
陈焕庭:点了外卖。
白素:那好吧,早点回来。
陈焕:嗯。
关掉白素的对话框,陈焕庭给刘景明发来去个“?”。
刘景明电话立刻打来,来门见山:“你和白素吵架了?”
“没有。”陈焕庭转动咖啡杯,写字楼外面是华灯初上的街景,“她在和我冷战。怎么?”
“我说呢,今天下午忽然过来给我送《三体》,我都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要看这书了。”
“她找你打听苏然?”
“是啊,我还想问你呢,她怎么问苏然?冷战是因为她?”
“算是吧。”陈焕庭事情简短地说了下,只是把替苏然追小偷、她脚崴掉送她上楼这一段省去了。
刘景明大笑:“原来是这样。可以采访一下你吗:家里有这么个特别爱吃醋的女朋友,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说实话,我其实有个疑问憋了很久了,兄弟你也一表人才前程似锦,白素除了长得不错,其他方面还真不好说……是不是人都有个什么‘初恋情结’?”
“你还有没有别的事了,我还要开会。”
“有啊,我还想问你个问题。”
“有屁快放。”
“要是现在没白素,你和苏然……”
话未问完,刘景明就听见电话里传来“嘟嘟嘟”忙音。
他苦笑着收回电话,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苏然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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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然这个人,人如其名,不跳跃、不突出,听上去就给人一种温婉娴静、岁月静好的感觉。这两个字好记又好认,花名册上一定是点名中奖率很高的名字,但点过之后,又不会有“南宫傲天”那样印象。这种微妙的感觉在刘景明第一次见到苏然的时候就有了,并且很长时间持续在脑海中。
那是研一的上学期,十一刚过,秋老虎还盘踞在a市上空。刘景明和陈焕庭为了工作室的事情一早就忙得大汗淋淋。等到和中介签完合同,他们草草打扫了一下刚刚租用的位于临江大厦16楼的写字间,两个人觉得口干舌燥,早上买的水早已见了底。刘景明想下去买水,可电梯不知怎么停运,正烦躁时候,看到隔壁的办公室亮着灯,索性厚着脸皮敲了门,想讨口水喝。
隔壁办公室和他们所租的写字间差不多大小,只有一位女生坐在进门右手边第二张桌前。她从电脑后面探出头,听刘景明说明来意,便大方指着前面的饮水机说请自便,还告诉他一次性杯子在饮水机下面的柜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