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多么痛的领悟
即便郑循轻言安抚，莉秀还是忍不住痛哭流涕。
人质女孩绝望的眼神，仿佛刺穿人心的利箭，精准命中了她最敏感、最脆弱的地方。
她没能救下任何人，违背了当初成为警员的誓言。
只能眼睁睁看着人质女孩，在受尽痛苦折磨中死去。
莉秀认为自己，带来的不是希望，而是终结。
“好了.别哭了，你已经做得非常好了。”郑循伸手探进她的衣兜里，拿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递了过去。
“可可是都怪我，怪我太没用了。”莉秀接过纸巾，擦拭眼泪，自责不已。
郑循抽了一张，擦拭莉秀刚才使用过的左轮，继续耐心劝导。
“不用责怪自己，我们是尽力的好人，不该成为良心道德谴责的对象。”
“真正制造这一切后果的，是那群歹徒幸存者。”
“末日其实更像一面照妖镜，放大了那些歹徒内心的阴暗面。”
“同样的，这面镜子也会照亮人们心底的善良。”
莉秀靠在郑循怀里，抬起朦胧的泪眼，问道：“真的吗？”
郑循一脸认真，说道：“我们能做的，就是除掉这群毒瘤。”
“就像医生做手术，为了拯救病人切掉毒瘤。”
“奈何病魔太过强大，导致病人没能活下来，我们该去责怪那位医生吗？”
“不应该”莉秀懵懂地摇摇头。
“这就对了嘛！”郑循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
“记住，我们要永远怀着感恩的心。”
“医生尽力了，要是成功切除毒瘤，救活了病人，我们应该感谢医生。”
“即便没能救活病人，我们依然要感谢医生努力，因为真正害死病人的是毒瘤。”
“就像当时我解决了吴警长那批歹徒，你会责怪我来的太晚，没能救下你的同事们吗？”
莉秀赶紧摇了摇头，坚定说道：“不会不会！我连感激报答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责怪伱呢。”
“那你跟我进行的交易，是不是自愿报答的呢？”郑循趁胜追击。
“.”莉秀无言以对，垂下头喃喃道：“是。”
“所以我才说，遵照彼此自愿基础的交易，才是最公平合理的，方能长长久久，互惠互利。”郑循做出了最后总结。
他见莉秀情绪渐渐趋于平稳，准备继续开展下一步行动，没想到莉秀突然问道。
“我是不是很傻.?”
“既没有能力，又容易轻信坏人，还总是胆小懦弱，犹豫不决.可以说是一无是处，毫无优点。”
郑循略感诧异，第一次发现眼前这位实习警员，似乎并不只有呆傻的一面。
之前总觉得她软萌可欺，所以会编一套套话让她上钩。
现在看来，她敏感的内心已然察觉到一些话语之外的东西。
“其实你也不是一无是处.”
莉秀长得漂亮、身材倍棒，在郑循眼里就是最大优点。
如果两种枪都很擅长打的话，那就是加分项了。
“谢谢。”莉秀擦了擦眼泪，即便知道郑循在敷衍，心底还是会感动满满。
经历了可怕的末日之后，能有一个人愿意顾及自己的情绪，已经是非常幸运难得的事情了。
她感觉郑循很暖很懂自己，可她却完全不了解郑循。
除了档案上的纸面资料，几乎一无所知。
莉秀更渴望了解郑循，进入对方的内心世界，而不是仅仅停留在双手和嘴上的交易。
或许是自己太傻，所以郑循才一直把她当累赘。
“其实，我很感谢你。”
“感谢你用美好的谎言，一直鼓励我，让我有了继续活下去的勇气.”
说到最后，莉秀闭紧了双眼，几乎用尽全身力气，说出了心底话。
“但是我真的想改变，想跟上你的步伐，不想辜负你的期待！”
这种话可不是随便说说就可以了，得拿出行动来才行.郑循见莉秀诚心诚意，便打算给她一个机会。
他摸向腰间子弹袋，取出五颗金黄的子弹，一发一发填装进左轮手枪里。
直到装满上膛，又重新递给了莉秀。
“那群恶徒应该还剩下一些，就用这把枪，结束他们罪恶一生，给女孩们报仇。”
莉秀盯着那把递过来左轮，眼底不再包含任何犹豫之色。
她站直了身子，一身笔挺的深绿色警服，衬托出姣好的身姿。
把擦眼泪的纸巾揣进兜里，接过了左轮手枪，熟练地检查一遍，确认无误。
莉秀抬起眼眸，恢复了士气，无比坚定地看向郑循，掷地有声地说道。
“好！那我们出发吧！”
郑循轻轻摇头。
“不是我们，是你去替女孩报仇。”
“我作为热心市民，只能提供一些必要帮助。”
莉秀瞬间愣住了。
即便她再单纯，经过多次深刻教育，也能立刻明白郑循话中之意。
周围这么多丧尸，让她一个人去替女孩报仇，那自然是需要来一针进口疫苗。
她抿了抿唇角，犹豫了片刻，还是缓缓蹲下了身子。
“要努点力哦，不然坏人都被热心丧尸吃完了。”
“唔”
过了好一阵。
郑循抵达了射箭馆区。
射箭馆离歹徒聚集地不远，他来之前这里丧尸不算多，此时却聚集了不少。
馆内躲着一个男人，站在柜子高台上，一次又一次的弯弓搭箭，以不标准的姿势，射击扑来的丧尸。
仅仅是面对十几具丧尸，便已招架不住，双手哆哆嗦嗦，更换箭支时，还掉落了一支弓箭。
直到最后一支箭用尽，丧尸依旧有增无减。
丧尸虽然暂时爬不上柜台，但随着数量增多，相互借力踩踏攀爬上去，也只是迟早的事情。
他必须想办法逃离这里才行。
忽然，他看到射箭馆内路过一道身影，与周围丧尸格格不入，是一位看起来跟活人没什么区别的警长。
什么情况？
男人惊骇无比。
头一回见到有活人能游走在丧尸群中。
不过他管不了那么多，既然对方穿着警服，手里还握着枪，绝对是可以求助的对象。
“警长！这里！救命啊！”男人一边挥手，一边呐喊。
郑循循声望了过去，看到一位西装男藏在高柜上，举着长弓不停挥手，发出求救呼声。
他转身走了过去，安然无恙站在尸群中，随口询问道：“你叫什么？”
莉秀口含疫苗，去追杀剩余的歹徒。
而郑循先行抵达射箭馆，一边找弓箭，一边找金向成。
先前注意到被丧尸追咬的歹徒中，没有他的身影。
听到回应的金向成彻底震惊了。
眼前警长不但长的帅气，与周围歪瓜裂枣的丧尸格格不入，还回应了他的求救呼叫。
说明警长是彻头彻尾的活人。
他周围的丧尸好像完全忽略了，旁边站着一位活人警长。
简直神奇！
“警长！我叫金向成，求求你救救我啊！”金向成逃出来后，被独自围困在此，慌乱无比，见到活人再顾不得其他，老实报出了姓名，期望得到神奇警长的救助。
“原来你在这啊，那就好办了。”郑循非常满意。
踏破铁鞋无觅处，正担心他跑掉了。
一把扯下身前两位丧尸，防止它们踩着同伴的身体上位开罐头。
金向成见警长拉开了丧尸，朝他伸出了手，顿时露出无比感激的神色，以为即将获救，谁知道警长却淡然说道。
“把长弓给我一下。”
“啊？！”金向成愣住了。
郑循勾了勾手，第二次示意他。
“哦哦.”金向成不敢有丝毫怠慢，赶紧跪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把弓箭递给警长，避免被地下的丧尸拉扯到。
好在警长个子很高，轻而易举的拿到弓箭，其他丧尸只能在旁边干瞪眼。
郑循拿到了弓箭，握在手里感受一番，还算不错，但跟智颜那把长弓相比，还是差了些。
更准确的说，智颜那把专业长弓手感更舒适，而且安装了辅助机械。
“要是真的能练成鹰眼那样，岂不是很帅？”郑循摆了个姿势，非常满意这把长弓。
“那个.警长，要是喜欢练弓箭的话，可以等我们安全撤离后再说。”
金向成急得快发疯了，脚下的丧尸愈发激动，多次差点就扯到他的脚踝。
好不容易碰到一位警长，他持有枪支，要是得到他帮助，逃离这里可能性非常高。
只是这位警长看起来不慌不忙，似乎并不急着救自己出去。
再耽误下去，警长没事，自己肯定要被丧尸五马分尸。
“我就想现在练练，不是正好有活靶子么。”郑循环视四周，从一具丧尸的胸膛拔出一支长箭。
活靶子？金向成彻底傻了。
听这位意思是，警长不但要在这里练箭，还想找一个活靶子。
是找这些丧尸吗？
可称得上真正意义的活靶子，只有他一个人。
郑循站远了些，甩了甩箭支上的血渍，重新弯弓搭箭，瞄准了金向成那张惊恐的脸。
“不不.你是警长，你不能杀人！”金向成恐惧不已，不断向后退去。
“你还能算是人吗？”郑循反问，松开了弓弦。
咻！
长箭划破空气，笔直射向金向成。
经过这么多天的练习，他自觉在这个距离，有信心百发百中命中。
箭支飞速奔向目标。
嗤！
长箭贯穿了一颗头颅。
柜子下方的一具丧尸，后脑勺流着黑血，无力瘫倒在地。
郑循惭愧地收起了长弓。
“这也算是一种百分百命中吧。”
他随手扔掉了弓箭，第一发就不顺手，说明没有缘分。
他转身离开，继续搜集更多长弓和箭支，剩下的交给尸兄们就行。
丧尸争先恐后攀爬上柜台，金向成整个人彻底吓傻了，喉咙里发不出一丝叫声，最终彻底沦陷在尸潮当中。
郑循来到射箭馆商店，里面挂着各种各样的长弓，大小型号都不太一样。
其中一部分弓箭被取走了，大部分仍保留在原处。
商场里的幸存者大多不会使用弓箭，一般用砍刀铁棍的多。
郑循走上前，开始挑选弓箭。
“我去，这把弓箭上怎么还带齿轮。”
他握起一把军绿色长弓，弓身结构复杂精密，搭配了瞄准器、箭台、辅助支架之类配套机械。
看了眼挂在旁边的介绍牌，弓名为掠食者，一把专业复合弓，可以调节磅数射速，更适合新手使用。
“看着还是挺牛皮的。”郑循果断收下这把掠食者，“还得请智颜帮我调节一下。”
从底部柜台拿了一套弓包，以及瞄准器、毛刷箭台、弓片减震之类的套装，连同长弓一一安置进包里。
最后取了二十支箭，以及三盒可更换的箭头，全部打包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