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世民将新罗使团叫到太极殿,宣布了大唐的决定时,张允文分明的看见了那朴正银脸上闪过的一丝失望。
不过面对李世民不容置疑的话语,这些使臣们很明智的选择了沉默。
于是,这有关新罗高丽的事情便被定了下来。而那下落使团也继续在长安呆着,等待大唐派出的使臣传回消息来。
而他们也亲眼看见了长安城内忙碌的景象。一车车的粮草和一车车黑色大木箱子被源源不断的运出长安城,一队队士卒从城内到达城外,筑起大营来。零散的士卒从各处汇集到长安,也进入了那城外的几处大营之中。
短短的半个多月里,长安城外边聚集了至少十五万大军。
面对这样的兵力和集结速度,即使是早已经听说了大唐军容强盛的新罗使臣,看到唐军如此严明的军纪,如此精良的装备,还是不由深感佩服。同时对于大唐表现出来的出兵态势,也感到十分的欣慰。
在这段时间里,张允文虽然忙着整军备战,但是,那朝会还是隔三岔五的去上一趟。
一次朝会之上,那褚遂良上书,陈述魏征当初在直谏李世民的时候,曾经将那些直谏的话语私下记录下来,装订成册,说此举是为了让他自己留名后世。
李世民听了之后,勃然大怒,再加上以前这魏征说杜正伦、侯君集有宰相之才,向李世民推荐二人为相。然而,李承乾谋反一案中,侯君集被枭首示众,杜正伦被贬,李世民记起当初魏征的话语,便觉得十分的不痛快。
如今这褚遂良一个进谏,立刻勾起了李世民的怒火。当下李世民便要下令撤去魏叔玉与衡山公主的婚事,同时还要拆去那块他亲手为魏征书写的碑。
环视朝中大臣,竟无一人为魏征出头,这让张允文不由生出一股人走茶凉的悲凉来。
沉思片刻,张允文上前一步,朗声道:“陛下,微臣以为,陛下此举十分不妥!”
正在怒火之上的李世民看着张允文,冷声说道:“有何不妥?”
张允文道:“陛下在魏公逝去之前,曾指衡山公主,将其配于魏公之子叔玉,而今又要收回先前之言,岂非是言而无信?陛下身为一国之君,岂能做出这不信之事来?”
张允文此言一落,那褚遂良便道:“陛下先前是受了魏征的蒙蔽,这才赐婚。而今,这魏征先举荐了两名涉嫌谋反之人,后又私自编录谏语,陛下看清了他的面目,收回先前之言,又有何不妥?”
听到这话,张允文心头顿时火起,这些文人,歪曲起事实来,那是一套一套的,实在恬不知耻。当下冷声道:“哼,褚大人,那魏征何德何能,竟能蒙蔽陛下十多年!就算是蒙蔽了陛下,可是这数百大臣也被其蒙蔽,到今日才发现魏征之面目么?”
“这……”褚遂良顿时无语。
张允文又冷声道:“褚大人,我尝听闻自魏公逝去之后,褚大人你常常自比魏征之后的第一谏臣,不知可有此事?”
“你……”褚遂良正要反驳,李世民猛的说道:“够了!不要再争了!”
张允文和褚遂良当即闭口,不再说话。
李世民看了二人一眼:“魏征自贞观元年便跟随朕,十几年来一直兢兢业业!允文说得对啊,此事的确是朕的不妥!好了褚爱卿,张爱卿,此事暂且作罢,你等先下去吧!”
“喏!”二人同时一揖。然而在弓下腰的那瞬间,张允文分明的看见了褚遂良眼中的怨恨之色。
面对褚遂良,张允文也倒是没什么担心的。虽说褚遂良在李世民面前比较受宠,可是他也不差。另外,张允文相信,笔杆子是很难比得过拳头的!
经过这件事,张允文也认识到了李世民的无常来,心头更加小心了。
“呵呵,姐夫,朝堂之上你可真是厉害,连续两次说得那褚遂良哑口无言!”朝会结束之后,李治跑过来,拉着张允文说道。
张允文挥挥手说道:“唉,别提这事儿了,现在我还烦着呢!经过这件事之后,我估计可是把那褚遂良给得罪了!他娘的,这些文人的心眼小得跟针似的,不过就是和他争了两句,这厮多半会记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