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允文摆手一笑:“行什么礼啊,大家都是兄弟,不必拘礼!”
听得这话,本来有所拘谨的校尉顿时咧嘴一笑:“将军此言,深和我意啊!”
正说着,一名侦察兵策马过来:“头,前面二十里发现那些正在迁移的羌人,现今已成溃散之势!我们需要追么?”
张允文沉默片刻,却是看着面前的校尉。校尉顿时会意,俯身请命道:“属下愿领麾下将士衔尾追杀,不破不还!”
“好!”张允文顿时一拍手,“这位兄弟果然好豪气!我且问你,若是这些羌人迁出了我大唐国境,进入那吐谷浑,你待如何?”
“属下定当继续追杀,不破不还,不死不休!”这姓徐的校尉当场坚定的答道。
“好好!”张允文接连称赞两声,“徐兄弟既有这般豪情,那这追杀之事,本将便交与徐兄弟来做!”
徐校尉当即一喜,抱拳道:“多谢将军!”
张允文却是注视这徐校尉,缓声说道:“徐校尉,可别忘了悬在洮州城头的那些首级啊!”
徐校尉一怔,片刻之后肃声道:“属下谨记!”说完起身,领着帐下的士卒一路往西追杀而去。
看着徐校尉远去的身影,张允文口中喃喃道:“这徐校尉倒是个可塑之才啊!”旁边的马望山凑过头来问道:“头儿,现在他们追杀羌人去了,我们又干什么去啊?”
张允文回头看了一眼马望山,轻声笑道:“南方不是还有一个密恭羌么?我们去那边看看战况如何!”
马望山点点头,随即后退去招呼那些清理战场的侦察兵。
分出二十名侦察兵带着近三十名受伤的侦察兵押送三百多手无寸铁的羌兵往洮州城走去,而剩余的士卒则是在两名向导的带领之下一路往南而去。
“那夜密恭羌没有参与袭击洮州中来?”听了身边的这位士卒这般一说,张允文倒是有些惊讶了。
“嗯!”这名向导点点头,“虽然密恭羌没有参与作乱,但是,在洮水羌攻破洮州城的第二日,他便公然派出使者与之联络,并开始举族往西迁移。所以长史大人也派出了一些兄弟来教训一下这密恭羌!”
张允文听言,不再言语,心头却是有了计较。
当他们向南走了近百里,遇到唐军的时候,已是日近西山了。而唐军对密恭羌的行动也已经结束。
这一路的四百唐军要顺利得多,在一片缓坡之前,四百骑兵击溃了密恭羌的千余羌兵,当场斩杀两百,俘虏五百人,包括酋长在内,余者溃逃。
而西迁的羌人队伍,则是被唐军看押起来,正报送长史,请求如何处理。
张允文听罢,对这支四百唐军军队的领头校尉道:“这没什么好处理的!凡身高高于车轮之男子,杀!女子儿童尽充奴籍,老者放逐,自生自灭!”
一听到这处理结果,刘校尉不由有些心寒。张允文却是轻轻一笑:“治乱方用重典!这洮州之乱就是需要有大量的鲜血来平复!”
刘校尉慌忙一揖,下去处理此事!
“你们且说说,这密恭羌的酋长会逃往何处?”张允文向两名微微有些发呆的向导问道。在他们四周,不时响起惨绝人寰的叫喊声和杀人时的刀剑声,间杂着羌人的咒骂声。
二位向导一个激灵,顿时争相道:“定是投雾露羌去了!这密恭羌与雾露羌向来交好,相互守望,多有互助!”
张允文点点头,沉默片刻,忽然道:“这雾露羌既没有参与那夜的叛乱,也没有举族西迁,想必那族长定是个明白之人!我猜此人断不会接收密恭酋长的投奔,说不定反而会在一两天之后送上其首级过来向我大唐谢罪!”
二位向导顿时面面相觑,皆是没有接口。
“这样吧,我派你二人为使者,去一趟雾露羌,告诉他们酋长,若是三日之内不交出密恭酋长首级,则视其为包庇叛乱,本将将领军杀将过去!顺便将这洮水、密恭二羌的遭遇告诉这位酋长,看他如何决断!”张允文笑吟吟的说道。
二位向导相互看了一眼,对着张允文一揖:“属下保证完成任务!”
贞观九年二月初四,洮州叛乱之洮水羌被洮州驻军徐校尉领四百骑兵衔尾追杀百里,斩杀四千余人。洮水羌人口为之一空。进入吐谷浑境内后,又与一支游骑兵大战一场,斩杀吐谷浑骑兵二十名。洮州驻军刘校尉则是带着另一支唐军进攻密恭羌,大破之,活捉人口三千余,皆充入奴籍。密恭酋长遁逃。二月初六,雾露羌首领巴酋长送来密恭酋长及帐下亲兵人头。
至此,洮州之乱悉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