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献俘仪式结束之后,众位朝臣各自返回。说起今日之事,却是闭口不言。尤其是萧瑀等被义成公主指名道姓骂卖主求荣,不得好死的几人,更是心头郁郁,萧瑀、屈突通年纪一大把,更是因此大病了一场。
李世民返回太极宫的时候,脸色还是非常阴沉的,不过在长孙皇后的劝慰之下,心头的愤愤之气才消去不少。
“观音婢,你且说说,太上皇晋阳举兵,为的是这苍生,这天下,为何就成了乱臣贼子了?若是义成这妇人在民间胡说八道,实在让人放心不下啊!”说道这里,李世民面色又有些阴沉了。
长孙氏闻言一怔,柔声劝道:“二郎,今日的事臣妾也听说了,但你又不是不知道义成的脾气!再说了,她也只是嘴上说说,逞逞威风威风而已,陛下何必和她生气呢!”
李世民闷哼一声,不再言语,但脸色却比刚才好多了。
长孙氏又笑道:“二郎,今日萧姐姐可是来过的,见她那支吾的样子,臣妾猜测她可能就是为义成求情来的!”
长孙氏口中的“萧姐姐”,却是在定襄城中,被康苏密送往大唐的萧皇后。
李世民闻言,转过头,有些诧异的看着长孙氏。
长孙氏起身拉起李世民的手,柔声说道:“二郎,既然萧姐姐都开口了,你就不要再深究了!”
李世民叹了一口气,微微点点头。
长孙氏顿时展颜一笑,一时间满室生辉:“好了二郎!既然我大唐打了一场大胜仗,就不要这样子了!来,好生收拾一下,晚上还要大宴群臣呢!”
华灯初上夜未央。
当夜幕缓缓降临时,一盏接一盏的宫灯慢慢点亮,在二月的寒风之中轻轻的飘动着。
当张允文偕同尉迟敬德等一干武将进入凌烟阁的时候,那早已候在门边的内侍顿时呼道:“来了,将军们来了!”
此时的凌烟阁内还没有挂上所谓的二十四功臣像,毕竟此时才贞观四年。当听到凌烟阁这三个字的时候,张允文不由想到,若是李世民画功臣之像挂于这凌烟阁中,自己会不会在这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列呢?
来到楼下,只见整个凌烟阁从走廊到檐角之上,尽数挂着宫灯,明亮的灯光洒下来,如同白昼。
迈步上了凌烟阁,通过狭长却又明亮的走廊,进入凌烟阁的大堂之中。
刚到大堂之中,便听见一阵丝竹管弦之声悠悠传来,曲词明快,听之有金鼓之声,仿佛置身沙场一般,只觉热血上涌,恨不得立刻拿出刀枪,与敌人拼杀一番。
“呵呵,陛下又在奏破阵乐了!”走在前面的刘弘基停住脚步,笑着对众将说道。
众将同时笑了笑,立在门外,满脸激动的听着渐渐激昂的丝竹之声。
待一曲终了,屋内传来李世民爽朗的笑声:“诸位爱卿立在门口作甚,还不快些进来!”
众将推门而入,只见大堂内明亮如昼,三面大铜镜立在三架烛火之后,反射着烛火发出的光芒。场中铺着厚厚的绣着大朵牡丹的毛地毯,四角各搁置着一具散发这丝丝热气的暖炉。
大堂之中,数列几案摆放,一边已经坐满了人,细细一看,却是长孙无忌、房玄龄等一众文官,皆是当今肱骨。上座之上,却是坐着太上皇李渊、皇帝李世民和太子李承乾等人。
这是张允文自玄武门之变后第一次见到李渊。此时的李渊已经头发花白,满脸的皱纹了。由于长期处于深宫中,他的皮肤显得很是白皙,但身体状况却是差多了,不时发出一两声咳嗽。
而在朝臣之中,也有一人不时的咳嗽一声,却是杜如晦发出的。
在一个角落里,坐着两排乐工歌女,刚才的破阵乐想必便是他们弹奏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