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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乐暄教授完琴艺,她才笑着客气道:“你们的琴艺都可说得上出类拔萃,否则也不会被选进宫中为官。我名义上虽说是来授琴的,可说到底也只是和你们切磋一二。且我听杨尚仪说,你们这些日子都忙着绣制贞嫔娘娘的寝衣,我也不好占你们太多的时间,一日只来一个时辰也就是了。”
罗柔闻言,纳罕不已,乐暄看着真不像是个会故意为难人的性子。她一时不禁怀疑,之前那些乐暄有意为难霍祈的流言,是不是别人乱嚼舌根传出来的?
聂莹当然也是算盘落空,还以为乐暄今日多少会为难霍祈,她也能看个好戏。可乐暄不仅没有,还夸了霍祈几次有天赋,一副真心实意的样子,这可真是奇怪了!
只有霍祈反应平淡。
得益于那张关系图,她才知道,五皇子原来痴迷乐暄已久。
五皇子现在是何等的显赫?前朝数不清的大臣想借姻亲攀上这根高枝。
若乐暄肯,凭着五品的官职和五皇子近乎痴迷的偏爱,当个侧妃也未尝不可。
可现实是,她至今安安分分地当着差,甚至亲妹妹死了还强撑着来授琴,可见骨子里是极为要强,不趋炎附势之人。她肯替淑妃做事,或许多多少少还是顾及着乐芸和自己的前程。总而言之,比试那次,乐暄并不是故意为难她这么一个初出茅庐的后辈。
再说了,乐暄如今只怕心思都放在别的地方,又哪里分得出心力来为难她?
“那就多谢乐司乐了。”还是王蓉先接了话。
乐暄客气道:“不必拘礼。”眼神却是不动声色地掠过那绣架边的丝线和浮香缎,又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才状似不经意道:“这难道就是给贞嫔娘娘绣的寝衣?瞧着倒很稀罕。”
“正是。听说这料子叫浮香缎,独有一股茉莉的幽香,金贵着呢!”李佳音笑道。
乐暄应喏一声,笑道:“竟还有香味,当真是稀奇。”不过她也没有久待,很快就出了玉蓬殿,回尚仪局交差去了。
这些事自然也都传进了长乐宫。
淑妃卧在贵妃榻上,正慢悠悠用着司膳司才送过来的血燕。见张让进了殿,就捻着软帕擦了擦唇角道:“司膳司总算是还有活人当差,否则本宫还以为,除了皇后,这血燕就只配送进淑春轩了。”
张让瞧得出她心情舒畅,就打趣道:“那位主子,是肚子里怀着龙种才配有这些个稀罕玩意儿。娘娘凤体金贵,只要肯开口,司膳司里那帮狗奴才还不得抢着来送?”
“行了,别跟本宫贫嘴了。”淑妃打断他,“交代下去的事情可都办妥了?”
“都办妥了。”张让上前几步,跪着给淑妃捶腿,“翡翠那丫头,鬼精鬼精的,您难道还不知道吗?如今乐常乐骤然失了妹妹,早就心痛得脑子不活泛了,不过是让邵宫正故意说些模棱两可的话,再让翡翠在她跟前演了几出戏,她就立马信了。只怕借着去玉蓬殿授琴的名义,很快就要动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