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霍如海旋即起身,端下头顶的官帽跪下磕了个头:“陛下,老臣年过半百,早已别无所求,不过希望儿女绕膝,共享天伦。可天不遂人愿,犬子离京在即,如今女儿被掳走一事也是闹得人尽皆知,这让她以后如何抬头做人?老臣求陛下准许老臣乞骸骨归乡,回去过几天清静日子。”
竟是一副要辞官回乡的模样。
孝文帝上一秒还在疑心霍如海是不是和二皇子之间有什么勾结,一听这番话,便头疼得什么都顾不得了。
朝中格局关系如今盘根错节,几个儿子野心勃勃,恨不得现在就把他踹下龙椅取而代之。霍如海跟随他多年,是为数不多的可用之人,若真放他回了老家,一时之间还真找不出能顶替霍如海的人选。
孝文帝心里当即就排除了霍家和沈聿行私相授受的可能,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什么抬不抬得起头?依朕的意思,令嫒此次是受了无妄之灾了!”
裴太后今日早就派了人传口信,说自己得到这份血书时之所以并未声张,是因为不肯相信沈聿行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想先细细查探取得充足的佐证再行区处。可没想才过了几天,沈聿行就如此沉不住气出手了。昨夜她密诏霍祈进宫回话,这才确认了事情原委。
说来说去,霍祈还是个目击证人。
孝文帝看了一眼李公公,示意他将霍如海扶起来,又不假辞色道:“若非令嫒以身犯险,霍将军带兵剿匪,宝檀寺一事恐怕还是一片混沌,更别提除掉卧海庄这一心腹大患。爱卿的一双儿女都是有功之臣,该赏!至于方才所说的归乡一事,切不可再提!”
担心霍如海再说出什么心灰意冷的话,孝文帝当即就打发李公公将霍如海送出了兴庆宫。等李公公去而复返,他才揉了揉眉心道:“人已经送走了?”
李公公应了一声,赶忙识趣地上前替孝文帝按头,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孝文帝闭着眼:“你叹气做什么?”
“老奴只是有些感慨。”李公公道,“宁国公一向注意仪态,平时腰杆子板正地跟拿戒尺比着长得差不多。可方才出大殿的时候,却险些摔了一跤。”
“他一向爱重那个霍祈那个女儿,出了昨夜那档子事,他不得着急上火么?”说着,孝文帝按住李公公的手,“小李子,你说老二勾结卧海庄那帮余孽,又刻意向霍家示好,是不是也有几分谋反的心思?”
李公公眼皮一跳,这话他可不敢乱接,接得不妥他也要去见阎王,尤其孝文帝现在还在气头上呢。他想了想才道:“奴才怎敢随意置喙?只是平日在宫里,合宫上下没人不称赞二殿下贤明的。知子莫若父,这世上还有谁能比陛下更了解二殿下的心性?”
孝文帝闻言冷哼一声:“贤明?”
老二没犯错的时候,这种贤明尚且能代表他守规矩,知进退。可当老二选择和卧海庄这些余孽沆瀣一气时,这种贤明分明就是另有所图,狼子野心。
李公公嘴唇微翕,不敢多说,过了半晌才意有所指道:“陛下,顺嫔娘娘似乎已经知道二皇子下了内宫狱一事,方才派了人过来,说是想请您今日去用午膳。”
孝文帝闻言,却是气得将手中的翡翠珠串一把掷了出去:“皇后现在尚且不知,她又是怎么知道的?真是荒谬!就说朕没空见她。小李子,为朕磨墨。”
孝文帝话音刚落,外面蓦然响起一道惊雷。李公公气定神闲地弓腰磨墨,心里却忍不住叹道,这京师的天,恐怕要变了。
霍祈负责引蛇出洞亲爹负责落井下石李公公专注倒油…()替老二点根蜡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