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州?饶是霍祈一向稳重,也忍不住惊诧。
三年前滨州大旱,朝廷拨下十万两赈灾银,这是一笔巨款,能保当地百姓一年口粮。可不知为何,最后登记在册死于饥荒的流民仍达上万人。孝文帝知晓后勃然大怒,直接将滨州刺史并其下所有官吏全部刺字流放。这可是一桩震惊朝野、牵连甚广的大案子,难不成此事和二皇子有关?
果然,二皇子就像是被踩中尾巴的兔子一样勃然色变:“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只是提个醒,不要寻我的麻烦,更不要试图找霍祈的麻烦。我知道的,远比你想象中的多。”沈聿宁微微一笑,再不看二皇子一眼,转身就走。
霍祈眼观鼻鼻观口,一见沈聿宁要走,忙不迭紧随其后,毕竟她现在能指望的也只有这尊大佛了。
霍祈跟着沈聿宁到了船尾,只见船尾背后不远处的芦苇荡透出一团似萤火虫般的光亮。霍祈定睛一看,瞧见一叶黑亮的三明瓦乌篷船,船头站着刚刚来回话的黑衣人。那黑衣人见沈聿宁现身,立即将船赶到了大船舫脚下。
霍祈却是默默瞧着那片乌篷船犯了难。
乌篷船就在不远处的脚下,可没有武功的人径直跳下去,只怕脚刚沾上船就会摔进湖里。她暗忖片刻,蹲下身在船尾的角落扒拉了起来。
“你在找什么?”沈聿宁注意到了霍祈的异样,微微挑眉。
霍祈站起身来如实回答:“殿下,臣女想看看这儿有没有绳梯。”不过,她显然无功而返。
沈聿宁眼中露出复杂之色。
霍祈见沈聿宁抿嘴不言,正想再说点什么,却只听得一声轻笑,沈聿宁长臂一伸,挽住她的腰往前一掠。霍祈身子一紧,不由抬眸望向沈聿宁,却只见他锋利冰冷的侧脸。朦胧的月光一寸一寸爬上沈聿宁的脸颊,看起来竟让他看起来比往日柔和不少。
只是短短一瞬,两人就如一对乌秋般轻巧地落到了乌篷船船头。黑衣人见沈聿宁上了船,作了个揖,便麻利去了后梢划楫。
等霍祈站稳,沈聿宁就松了手,脸上又恢复成了往日一贯的冷清,让霍祈觉得刚刚那一声轻笑仿佛是幻听。
他淡淡道:“今日钩月不在。”
霍祈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沈聿宁的意思。
钩月是会武功的,又是女子,若钩月在,由钩月带她过去自然最合适,沈聿宁或许是觉得方才的举动唐突了她。
霍祈并未觉得被冒犯,反到是奇怪沈聿宁为何觉得不自在。秋菊宴那夜,沈聿宁也是这样拎着她上了那棵梧桐,那时沈聿宁看她就跟看一个木头桩子没什么两样,可没见他将那些男女有别的教条放在眼里。
不过转而想想,沈聿宁平日里行事不羁,可到底还是在宫廷里长大的,骨子里总还顾着那些规矩体统。
霍祈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事急从权。”
双桨一上一下地击水推船,朝着夕阑湖岸边去了。沈聿宁颇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一声:“进船篷喝盏茶吧。”
()明天再发一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