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也听出了弦外之音,脸色微变:“霍姑娘是我大力气请来的客人,七弟岂能说带走就带走?做兄长的不得不给你这个弟弟提个醒,为了抢一个女人和哥哥闹翻,可不是什么划算的买卖。”
沈聿宁眼神微沉,似笑非笑道:“若我今夜非要带走她,你又能如何?”
二皇子垂眸笑了起来,仿佛是在嘲笑对方不自量力:“想从皇兄手中抢人,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来人!”二皇子站在船舫正中处高声一喝,周围立即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隐藏在船舱各处的暗卫倾巢而出,整条船瞬间包围得如铁桶一般。方才还在寻欢作乐的船舫,眨眼间变成了地狱里的修罗场。
霍祈站在沈聿宁身后粗略扫了一眼,估摸面前的暗卫有一百多人。她虽然清楚沈聿宁武功不弱,可若是孤身一人对付这么多人,又在水上行动,要全身而退只怕不易,更何况还拖带着她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天底下没有让一个人为另一个人随意豁出性命的道理,若让沈聿宁为了她这样一个萍水相逢的臣女受伤,她心里也会过意不去。
霍祈视线投注至沈聿宁脸上,下意识握了握拳头:“臣女感激殿下相救之恩,只是殿下今夜是否太过冲动?何必为了臣女将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殿下先走吧,二皇子不敢要臣女的性命,否则他也会有麻烦。”
霍祈的话并没有刻意避讳二皇子,二皇子自是一字不落地听到了。只是他非但没有生气,眼神反略有柔和:“还是霍姑娘识相。皇弟还是随太后躲进佛堂,当个不争不抢的人才好。”
沈聿宁闻言,并没有任何要走的意思。他慢悠悠地踱了两步,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微冷的嗓音沾染了几分恰到好处的嘲讽:“难道你连自己人都分不清吗?”
二皇子听后愣了一会儿,等他反应过来沈聿宁话中之意,他仓皇地环顾了一圈四周,却没有看到秦盎的身影,随即脸色大变。再细细去看那些刚刚冒出来的黑衣人,身手如鬼魅一般利索狠辣,绝不是他手下的侍卫,甚至都不会是宫中的势力。
还没等他转过神来,一个麻利的黑衣人从船尾闪现至沈聿宁身前,此人身上的黑衣已经全部湿透,应当是从湖里爬出来的。寒风凛冽,这黑衣人身形却异常稳健,鞠躬作揖道:“主子,都清理干净了。”
“下去吧。”沈聿宁抬手,微微动了动手指。那人低声应下,转眼间又如幽魂一般消失了。
霍祈神色明明灭灭,她早该想到沈聿宁留有后手。沈聿宁每次现身,看似随意凑巧,实则背地里早就做了万全准备。
这些暗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不声不响就将二皇子的人全部屠戮殆尽,她在这船舫上停留了这么久,都未曾发现有旁人,便可见这些暗卫手段诡谲狠辣。瞧这情形,这些暗卫只怕就是她那日在东雁岭见过的那支神秘莫测的军队。
局势倏尔逆转,二皇子脸上一贯的笑脸已被撕开一道裂缝,随即涌来的是显而易见的气急败坏。他见大势已去,仰天长笑:“七弟平日里这副不争不抢、闲云野鹤的伪装,可是将所有人的眼睛都骗过去了。若让父皇知道,你结党营私,私自屯兵,不知又该作何感想?”
沈聿宁却是嗤笑一声,一双漆黑的桃眼藏着无尽的讽意:“我并非什么不争不抢之人,只是世间俗物太多,并不值得抢。你也不必拿皇帝来压我,他是你天天跪拜,日日乞讨的父皇,却不是我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