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大族信奉的是家族利益至上,真情反而罕见。就如刘家和聂家,看似兄友弟恭,妯娌和睦,其实也不过是互为依托,相互利用。
一个家族的嫡子,贵重之处并不在于此人本身,而是贵重在其代表着一种希冀,即有人能将家族的荣光一代一代传承下去,久盛不衰。可若是此人有损家族利益,就会成为家族的弃子。
上一世,刘方宫宴酒醉失德,当着众大臣的面调戏德安公主,惹得孝文帝一气之下就要罢了刘天刚的官。刘天刚为表忠心,可是很快就上奏要和刘方断绝父子关系,将刘方从族谱中除名,这不就是个前车之鉴吗?
刘方虽是刘天刚的嫡子,却不是唯一的嫡子。这次刘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行天子之职斩杀朝官,又落到了姚俊如此刚直的人手上,加之人证物证俱在,刘天刚又能舍得为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付出多少?
三人沉默了片刻,听雨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她嘴巴张开又合上,合上又忍不住张开,如此反复几遍,终是忍不住试探问道:“姑娘,今日七皇子怎会也去了清音阁?”
听雨一直跟随霍祈左右,见过沈聿宁几面,自然知晓其身份。以往镇远侯世子常上府中找自家姑娘叙话,如今除了雀离和大少爷,已经很难见到姑娘身边出现什么旁的年轻男人。突然冒出一个七皇子,看起来来势汹汹,不好相与。
“估计是闲得没事做吧。”霍祈淡淡地结束了话题。
……
“啪嗒”一声,一盏上好的青瓷茶盅碎在男人脚边。刘府主院的主屋内,一约莫五十来岁的男子着华贵锦袍,身形瘦削矮小,眉间虽看着冷静,可手上的动作却泄露了此人的愤怒,否则也不必拿杯盏这些死物出气了。
方氏不复当日在聂家的精气神儿,面容尽是忧惧之色,泪水早就将手中的帕子浸湿:“老爷,你可得帮帮方哥儿,他的性子你是知道的,他怎么敢众目睽睽下杀人!”
刘天刚嗤笑一声:“他有什么不敢的?我看他是胆大包天!你听听跟在他身边的人方才是如何回禀的?我让人看着他,他倒好,故意将人支开,转眼就闯了个滔天大祸!”
“老爷,李易康只是个小角色,定然是挡不住方哥儿的路的!”方氏上前两步抓住刘天刚的袖子,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妾身愿意拿出嫁妆替他打点,只要银子到位,老爷再说上几句话,此事肯定就被遮掩过去了!”
刘天刚冷笑一声,甩开方氏的手:“真是妇人之见。李易康再死不足惜,也是个官身,就是我也没有随意杀了李易康的权力。他这可是越俎代庖,越到陛下的头上去了!打点?你能打点到姚俊头上?”
事实上,今日刘方刚杀人没多久,此事就传到了他耳中。他片刻未歇,得了消息就亲自去了一趟京兆尹府,要求见姚俊一面,可姚俊连面都不露,还派人传话说此事已叫圣上知晓,把他气了个人仰马翻。姚俊如今连半分面子都不肯给尚书府,恐怕不会让刘方好过了。
方氏听罢,目光空洞,泪水连连:“老爷,那可怎么办?”
“明日上朝探探陛下的态度再做打算吧。至于秦小莲那个戏子,如今她人在京兆尹府,动不了手。等她什么时候出来了,我会安排人半路上劫走交到你手上,到时候要杀要剐随你便。”刘天刚揉了揉眉心。
相比之前,听完此话的方氏眼里不再死气沉沉,反而闪过一道精光:“妾身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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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