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她在聂家可是受了刁难?”半晌后,沈聿宁蹦出一句不冷不热的话。
钩月微愣:“正是。据属下所知,聂夫人今日似乎是想用些不光彩的手段将吏部尚书家的公子刘方和霍家小姐凑到一起。不过霍家小姐机警聪慧,最后并未吃亏,反倒算计了回去。”
沈聿宁复而阖上双眸:“知道了。”
钩月见沈聿宁似乎并不打算在霍家小姐一事上纠结,兀自换了话头:“主子,翰林院侍读霍如山也有不少猫腻,只是如今聂家这份证据尚不完备,并不能直接指向霍如山。此次若是只对付聂家却放过霍如山,只怕打草惊蛇,日后更难取得霍如山受贿证据。”
“此事本王自有打算,不急,你先下去吧。”沈聿宁懒洋洋道。
钩月点了点头:“是,属下告退。”眨眼间,曼妙的身影从一道长长的黑影化为虚无。
……
宫中波谲云诡,宁国公府也并不太平。京师虽大,但消息流传得也快,今日聂家发生的一切终是传到了汪氏的耳朵里。
不过,汪氏只知今日聂家有个不轻不重的丫鬟乱传消息,险些污了霍祈的名声,却不知道刘氏背后的算计。她唯恐霍祈受了委屈,自是想好好宽慰一番。只是到了祈居后,却见霍祈神色如常,似乎并未有什么不妥。
再者,汪氏前脚才到了祈居,后脚聂家的管家便送来了一对玲珑玉镯,说是权当今日给霍祈赔罪,倒是让汪氏的怒气消散了几分。
汪氏牵着霍祈的手坐在软榻上说着母女间的体己话:“今日聂家这出闹剧,倒是让娘思虑起你的婚事。年关之后,娘打算让底下人备好京师中适婚勋贵子弟的册子,从中挑个合适的,及早将你的亲事定下来。你意下如何?”
霍祈微微愣住。上一世这个年纪,她已定下了和袁韶的亲事。那时候阖府上下都认真在替她操持婚事,袁韶最初也是真情实意地待她,便给了她一种大婚过后好日子也会绵延不尽的错觉。
可如今她再想往事,只觉讥讽。乍见之欢尚且不易,遑论久处不厌?少时情意,最终以镇远侯府构陷宁国公府谋反为句读。于男女情事一物上,她的心早已荒芜了。
思及此,她脸上泛起一抹苦笑:“娘,女儿如今并不想成婚,只想多陪陪你和爹爹。”
应该说,她这一辈子都不想嫁人了。
汪氏一向看得开,觉得儿孙自有儿孙福,现下见霍祈断然回绝,只是拍了拍她的手:“你说不急便不急吧,娘也只是这么一说。你多在府中留几年,我和你爹爹心里也宽慰。”
天色越来越暗,汪氏呆了两盏茶的功夫便回了主院。聆风打了水供霍祈洗脸,听雨则是燃起暖暖的熏香,将床帐放了下来。
聆风一边探着洗脸水的冷热,一边朝着霍祈道:“姑娘,今日奴婢瞧得真真的,分明就是聂夫人包藏祸心,想拿您的婚事做筏子,您何不直接禀了夫人,求夫人老爷为您做主?”
“此事到底没有确实的证据,如今聂家又上门赔了礼,明面上只当是个误会,若是不依不饶反而显得我气量太小,授人以柄。”霍祈上前拿布巾擦了擦脸,原本白净的脸蛋在烛光下显得更加透明。
聆风若有所思点了点头,脸上仍是有几分不忿:“可难道这桩事就如此算了吗?”
霍祈将布巾扔进银盆,狡黠一笑:“明日想办法替我给聂府张姨娘偷偷传个口信儿。就说五日后,百潇班的名角儿秦小莲要唱那出最受欢迎的折子戏。让她备好盘缠,装作平日正常出府。看完戏后,我亲自送她离开京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