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归于平静
正月十七,玉国公殁了。
玉国公府上下挂上了白色的丧幡,其中礼数种种繁杂多样,玉歌忙的脚不沾地,头七之日很快便到,魔罗自上次和玉歌分开之后便再也没见过她,更不知道玉国公府之内会忙碌成什么样子。
虽然还没到国丧的程度,但与玉国公交好之人众多,不少人上门哀悼玉国公,就连女皇陛下也恩准以半个皇室之礼下葬。
玉国公府的丧事办的大张旗鼓,周国公府倒是冷冷清清,门可罗雀。
自从女皇陛下将周国公禁足在家,就连周家军的日常巡逻都少了,那周国公府搜寻伤害周昂的刺客一事便被挪到了暗处,只能调动一些隐蔽的人悄悄进行。
而魔罗也趁此机会得到了喘息,被封府的周国公府暂时不需要巡逻的侍卫。
陈老已经在正月十六回来,正好趁着这个机会,魔罗便将这些空余下来的时间都往陈老哪里跑。
铁扇心经魔罗已经尽数被熟,陈老一一问询过之后满意的点点头:
“你这孩子还算是努力端正,不像那个臭丫头!就知道糊弄!”
陈老说着说着便生气起来,魔罗不明所以,追问下去才知道原来那日她告知杜流芳陈老的话,杜流芳随即便来了,只是她训练的结果实在是不能另陈老满意。
魔罗想了想,以杜流芳的水平想到在短时间之内达到体能的达标属实是有些难度,不像是知识可以没日没夜的恶补。
此时魔罗才觉得很是庆幸,自己当初在平水镇的时候认真锻炼身体。
只是自己许久都没有见过杜流芳,而她也未来找自己,想必是有别的事情耽搁了。
就在魔罗发呆之时只听得陈老缓缓开口道:
“听说,周国公府那孩子疯了.”
陈老喝了一口热茶,她刚从外地回来便字到了这个消息。
“是”
“查出来是谁做的没有?”
“回师父,还没有。”
“唉”
陈老叹了一口气,随即抬头望着外面阴霾的天色,说道:
“看来周国公府的颓败之势已经成型了。”
“师父,弟子一直都想问,您和周国公府.”
“你觉得我和周国公府之间有什么你不知道的联系是嘛?”
陈老笑呵呵的说,完全没有因为魔罗的猜测而生气。
“弟子只是心生疑惑而已”
面对着陈老,魔罗一直都十分恭敬,在魔罗看来肯传道受业解惑,将自己的毕生所学尽数交给别人,那人便对自己有恩。
她一向恩怨分明,有仇必报,有恩自然也必须要好好报答。
“我和周国公府,没什么关系,只是三娘是我朋友的孩子罢了,昔年老友尽数离去,也就只在寂寞的时候看看她们的子孙后代才能有些慰藉罢了。”
师徒二人交谈了几句,随即陈老便从屋子里面拿出了那把仿制的铁扇。
这铁扇虽然是仿制的,但除了原材料之外其他的部分都造的是跟真的一模一样,可见造此物之人的造诣颇深。
陈老先是要求魔罗拿着铁扇不要轻易打开,现在她的能力还不足以驾驭打开的铁扇。
而是要求她把这铁扇当作为棍、棒、枪一类的训练武器来跟人对战,等到她熟悉了用关闭的铁扇做武器之后再来找自己接受下一步的训练。
魔罗努力了小半年,这才让陈老透漏了铁扇的第一个训练方式,自是喜不自胜,从那天开始魔罗的所有训练便只使用铁扇作为攻击和格挡。
刚开始的时候颇为不适应,怎样比试都觉得哪哪不舒服。
这铁扇合并上之后相较于长剑太短且更不利于出招,扇头收起后并不尖锐,没有丝毫的攻击性,若是想伤到人完全是凭借着魔罗一把子力气。
魔罗就这样两点一线,除了训练场每日也会每日去到陈老处,将训练之中发现的所有问题一一讲出来,再由陈老帮她调整和改变。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十日之久,魔罗将空余的时间全部分出来放在训练上,已经逐渐适应了铁扇的用法,能够在对战中游刃有余的使用铁扇。
陈老也只是偶尔的跟她过个几招,等到魔罗差不多熟练之后陈老便要进行下一步的训练了。
“我老了,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消耗,只是这铁扇的训练步骤你不可学一式忘一式,一定要勤学勤练,知道了吗?”
“弟子明白”
魔罗知道陈老的意思,即便是自己进行到了下一步的训练还是要反反复复的去练这第一步,就像是基本功需要长年累月的练习,而那些招式和出其不意的法门不过是锦上添罢了。
陈老点点头,接着吩咐道:
“从今日起你便可以开扇了,这开扇有开扇的讲究”
魔罗点点头,一边听着陈老的讲述一边根据她说的去实践,日子倒是过得飞快。
——
自正月十五之后,王意被接回皇宫之中回到南宫透的身边,只见得南宫透一日日的好了起来,人也不再似从前那般的颓废失意,面色也好了许多。
都说富贵养人,这一日日的燕窝人参送着,就算是泥人也重新金尊玉贵起来。
日子恢复了以前的稳定,似乎曾经在平水镇的种种都开始变得模糊,模糊到让王意在有一瞬间的恍惚之时都会怀疑之前的种种究竟是真实的还是他臆想出来的。
只是这种感觉很快便会消散,那时不时和自己通信的乔润之等人,以及没到夜深人静睡梦之中梦到魔罗鲜血淋漓的双手和冷漠无情的脸庞,都会让王意清晰的意识到这就是真实经历过的一切。
而王意也曾今询问过南宫透关于之前和万魔罗立下的字据还是否作数,却只是换来南宫透沉默一阵说道:
“我许下的承诺,自然是作数的。”
这几日元宵节刚过,玉国公便去殁了,仓促之间玉小侯爷要准备好多事情,宫里也多了许多关系要走。
南宫透看着外头的温度一日日暖起来,皇帝虽然不说什么但却也没有将他放出来的意思。
在宫中休息,实际上只是变相的软禁,自从初一那日见到母皇,他便再也没有出过宫,也再没见到过长姐。
就连王意也是他求了许多次才求进来的。
偶尔夜深人静睡不着的时候南宫透便会想想关于万魔罗和乔润之等人,再想一想那日在公主府冒冒失失的阮青柳。
相比较于皇家压抑、疏离的关系,似乎和她们在一起的时光更加的轻松和惬意。
南宫透失眠的时候想着想着这些事才更容易睡着,却没想到又见到了阮青柳。
“呦,这不是南宫透嘛~一切可还好啊?”
面对着如此轻浮的阮青柳,他本该是拿出皇子的架子训斥几句这个不懂规矩的下官的,可是看着阮青柳那张白玉无瑕的面庞,脸上闪烁着见到熟人高兴的神色。
鬼使神差之间他竟然什么都没有说出口,倒是想起了那一日黑夜之中两个人近的连呼吸都能感受到的情景。
“阮小姐”
到时王意识趣的先行了一礼,声音让南宫透回过神来,他看着阮青柳说道:
“你应该向我行礼”
“为何?”
“我是皇子”
“哦对,我给忘了!”
阮青柳一拍脑袋,随即装模作样的行了一礼——
“给透皇子请安”
“我那些朋友暂住在你那里,辛苦你了”
阮青柳抬头看了一眼南宫透,只见他此时穿着淡紫色的衣裳,上面的金丝线绣成的图样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深邃的五官写满了帅气。
阮青柳只觉得这人完全就是她的菜,她是个现代人,在这以女子为尊的地方看到的都是柔弱的男子,时间久了必然会觉得浑身不舒服。
此时看着南宫透不矫揉造作,反而是怡然自得的模样觉得心中舒坦极了,想起在官场酒宴上有人谈论到南宫透说他长得太过硬朗,不符合男子的标准,一看不是个好约束的男子便觉得纯纯是在放屁。
没想到重活一生还能看到性转版的歧视,阮青柳只觉得是风水轮流转,只不过转到她这里便不灵了,她才不管那些世俗之人的言论,只要自己喜欢的就都是好的。
“哪里哪里,能帮上你和长公主是我阮青柳的荣幸!”
阮青柳只觉得仅仅是看着南宫透那张帅气深邃的面庞便是晕晕乎乎的了,更不要提其他。
就在两个人之间刚有了一些暧昧的苗头之时,只听得一个冷哼声响起:
“阮大小姐真是好兴致啊,在这里调戏我的未婚夫,有意思吗?”
两人转头一看,居然是魏桉,今日女皇召官员进宫商议朝政,其中便有魏桉,此时刚从御书房出来的她迎面便撞见了二人,在她眼中这二人就是你侬我侬的模样,甚是不知羞耻。
阮青柳看着魏桉那张臭脸,瞬间就想到了公主府那日自己一脚把这讨厌鬼踹下水的事情。
她嘴上也不饶人,转过身看着魏桉露出灿烂的笑容说道:
“呦,这不是魏小侯爷嘛?几日不见身子骨好了,咱们公主府的湖水可不是人人都有资格下去喝点的,小侯爷可真是三生有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