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天不是都跟我说好了要给他退学么?你个老师怎么还说话不算数呢?他一把扯开马志国,大有一副要动手的样子。
男警察反应比他快得多,他手还没碰上马致远,就被警察一个擒拿摁在了地上。
男警察警告他:不许动手!
马志国瞥他一眼,哼道:幸好我说话没算数,不然就是毁了一个孩子的未来!
你说说你这个家长做的,啊?让孩子去报警,你这怎么做人能做成你这样?!
办公室的闹剧持续了不到十分钟,高远就被警察带走了。
因为马志国的犹豫,季柯的学籍没有任何影响,他今天直接去上课就行。
季柯之前一直住在家里,学校现在知道了他的情况,就给他安排了一间宿舍,让他高考之前都住在这里。
当然了,就算高考之后没有地方去,继续住在学校也行。
季柯不知道警察是怎么解决这件事的,反正下午的时候,高远没出现,反倒是他妈来了学校。
季母来了以后,二话不说,先给季柯下跪,希望他撤销报案,赶快让高远从警察局里出来。
季母在校园里给季柯下跪,立马惹来围观的同学。
季母看了眼周围的人,哭喊的更大声,让他别把他爸送进警察局。
周围的同学一听这话,看季柯的眼神瞬间变得微妙起来,更有的人直接就站出来指着季柯骂了。
就你还年级第一呢,恶不恶心,我们学校怎么会有这种人!
学习再好,连孝顺父母都做不到,你也是个渣滓!
季母哭喊了一会儿,抬头,却见季柯没有像往常一样露出来犹豫和纠结,而是十分淡漠。
她心里微微颤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个一向心疼他的儿子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其实她也不想这样的,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有个好的前程呢?
可是,要是如果她的孩子有了好前程,高远就该不高兴了,高远不高兴,就会发生很可怕很可怕的事。
她怕,她不敢,她真的不敢
季柯看着自己的母亲,膝盖一弯,也跪了下来。
他平静地看着自己的母亲,说:不要让我爸在监狱里待着?可是我爸不是早就死了吗?您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哦,您说的是那个跟我没有血缘关系的继父吗?原来他是我爸呀。
可是哪个父亲会不让孩子上桌吃饭,只能蹲在角落里抱着碗吃呢?哪个父亲会不让孩子学习不让孩子睡觉,要把家里的活干完才能休息?哪个孩子会不顾孩子的意愿逼他辍学去打工?哪个父亲会任由弟弟欺负哥哥,我身上被他儿子浇了热水,都烫出来水泡了,他连意愿都舍不得带我去。
我只是想继续上学,你们都不同意,都来逼我,现在又来说让我放过他,好像说的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一样。
周围同学微妙的眼光从季柯身上转到了季母身上,刚才指责季柯的同学全都把嘴闭上了。
还有那种完全没心眼儿的,大喊着跟季柯道歉:我天,同学你怎么这么惨啊,刚才错怪你了,对不起啊!
阿姨啊,您怎么能这样呢?您知不知道您儿子是我们学校年级第一,有可能考省状元的,不让他上学您不觉得可惜吗?
季母见季柯铁了心要继续上学,不放过高远,又使出杀手锏,自杀。
她忽然起身,直直朝树撞去,周围的同学吓的大叫,有反应快的要去拉她,因为隔得有点远也没来得及。
周围乱作一团,只有季柯平静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因为快穿局的愿望奏效,季母没有自杀成功,她跑到一半被石头绊了一跤,只是膝盖摔破了皮。
要拦他的同学这会儿追上她了,四个男生一起把她摁住,让她不乱动。
有偷偷带手机的同学已经报了警,叫了救护车。
季母被送进了医院检查。
高远那边不知道什么情况,反正一直没出现过,估计是被警察拘留了,就算没拘留,肯定也做了很严重的警告,让他不敢再来到季柯面前。
反正那天过后,季柯的生活就回归了平静。
第78章
时间很快到了6月6号。
住校的学生由学校统一安排校车送往考场, 季柯起床后去食堂吃了个早点,然后跟着大部队一起去了考场。
昨天晚上,他做了一个梦, 很真实。
梦里面的他看着母亲痛苦的哀求, 一次次的以死相逼,最终还是妥协了。
他辍了学,一个人打两份工,白天在超市当收银员, 晚上到酒吧卖酒。
他卖酒的收入很高,几年的钱攒下来,供继弟去国外读了一所艺术学校。
继弟在艺术学校认识了很有钱的人, 也算是攀上了权贵, 一家人因为继弟的缘故,都过上了小康生活。
当然了,这一家人里面不包括他。
高远是个人渣, 但他大概确实是对他母亲有些感情,从来没对她动过手, 只是言语暴力。
大概那个人也不觉得言语暴力是暴力吧。
反正日子奔上小康以后,高远连带着他母亲一起带去了新家, 一边给母亲优渥的物质生活,一边依旧对母亲出口就是辱骂。
他呢, 就依旧住在小破出租屋里,一个人打两份工,白天一份,晚上一份。
季柯早上被噩梦所惊醒, 直到到了考场才回过神来。
他摸了摸手上的准考证, 抬头看了一眼作为考场的学校, 眼前的实景让他松了口气。
幸好,只是梦而已。
高考结束第二天,季柯就去找了一份假期工。
一家咖啡厅正好招工,他去试着应聘了一下,本以为对方会不招假期工,没想到他一去就应聘上了。
于是他就在这里干下去了。
之后他又去问了卢果果之前高远的事是怎么解决的。
卢果果说高远这个人凶得很,被押到局里竟然还不老实,挣扎的过程中把一个警察给伤了,他们直接按袭警把他给拘留了,一直到季柯考完试才把他放出来。
季柯又问卢果果,按照他们家的情况,他母亲想离婚行不行。
卢果果面露为难,说:语言暴力属于家庭暴力,想离婚完全可以,但是其实在你跟我们报警以后的第二天,我们就去找过你母亲,她并不觉得自己遭到了暴力,也不想离婚。
我们找过她不止一次,但她的态度真的非常坚决,她不想离婚。后来甚至还拒绝见我们,我们也没办法。
我妈她的心理是不健康的,我觉得是这个原因,才导致她不愿意离婚,不能强制离婚吗?季柯问。
卢果果说:离婚,一定要至少有一方有这个意愿才行,你母亲跟你的继父都没有离婚的意愿,我们不好强行介入。
如果真的是因为心理问题导致感受不到暴力,这个也是需要证据的,如果你需要,我们可以派心理医生到你家去,要是能确定你母亲确实是有心理问题的,我们可以介入试试。
季柯想了一下,自己现在没有经济能力,也没办法去找什么很有名的心理医生,就拜托卢果果找心理医生去看看他母亲。
在咖啡厅工作了一段时间,高考成绩出了。
成绩出来的那天晚上,零点刚出头,马志国就迫不及待打来电话问季柯考的怎么样。
季柯已经提前查过了,他告诉马志国:屏蔽了。
马志国反应过来,季柯的成绩肯定是在省前五十,这会儿估计查不到。
是我着急了,哎呦,查不到也好,说明咱最次也在全省排第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