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父远不像他第一个名义上的父亲一样纯良老实。
这个人贪图母亲的美色,嫌弃他这个继子,又知道母亲心理有问题,就对母亲进行了pua。
继父无时无刻不在向母亲强调你没有我就活不下去我一婚娶了你这个带着拖油瓶的破鞋是你祖坟冒青烟,长期下来,母亲真的觉得继父说的是对的。
母亲又给继父生了个孩子,也就是他的继弟。
在继父的溺爱下,这个继弟成功长成了一个渣滓。
继弟知道他被保送清华,心生嫉妒,就跟父亲撒娇说自己想学艺术,家里钱不够,让他去打工赚钱。
继父立马就同意了,连忙去跟学校说了他要放弃保送的机会退学。
知道被退学的消息,他第一反应就是,离开这个家,他一定要离开这里,他绝不会放弃读书的机会。
但母亲已经彻底成了继父的傀儡,她对一切都怀着深深的恐惧,她怕季柯一走了之继父会生气,就跪下来求他乖乖听话。
他执意要走,母亲就以死相逼。
他当然不愿看着自己的大好前程就此断送,可看着为他改嫁的母亲脖子上被刀刃划出的血痕,他也真的无论如何也狠不下心来说走就走。
母亲举刀以死相逼,像极了以往每一次她委曲求全,无缘无故的替继弟继父教训他。
也像极了现在的季母。
呵
是为了让他更有代入感么?
这第一个世界,无论是背景还是人物,都跟他何其的相似。
季柯缓缓回过神,看着对面的季家父母,他真的觉得讽刺极了。
因为一个司机的片面之词,直接就断定了他在学校欺负季凌。
可但凡他们稍微真的关心一下他们孩子在学校里的情况,都不至于连他拿了amc竞赛第一这么大的荣誉都不知道。
哦还有,上次物理月考他考了第一,这都过去一个月了,他们也不知道。
对。季柯弯唇一笑,妈您说的都对。
教育完了吗?教育完我就上去睡觉了,明天还早起呢。
季母简直不可置信,这就是他们培养出来的好孩子。
她跟季父都还在生气,这孩子直接就说上楼睡觉了?
季柯推碗起身,继父忽然出声,你也大了,马上就要成年了,咱们父子一场,这些年我也尽了抚养你的义务,如果你觉得这个家不合适,咱们去解除了收养关系,我会给你抚养费一直到你十八岁。
季柯垂下眸子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了句:哦,随便。
然后便转身离开。
一直没被注意的季凌听到这个消息,眼中迸发出惊喜。
这么容易就把季柯赶出家门了?
这天晚上,季柯做了个梦,梦到了他进入快穿世界前。
以前他上的是公立高中,也是参加各种竞赛然后拿奖,是校园里的风云人物。
直接让他获得清华的保送名额的,是丘成桐中学科学奖,这个奖项可以说是国内最具权威性的中学生竞赛奖。
得知获得者是他以后,学校直接拉横幅播通告庆祝了一个星期。
但讽刺的是,他的家里人不知道。
他根本不敢告诉妈妈,因为妈妈知道后,会指责他抢了继弟的风头。
季柯在母亲绝望的谩骂中惊醒。
他望着天花板发呆,愣了好久,才把脑海里的画面清出去。
他现在不在家了,他在快穿世界,虽然这个世界也很糟心,但最起码,他的理想保住了。
季柯回了神,洗漱收拾好去了研究所。
因为昨晚的梦,他看起来有些萎靡。
季柯。
听到熟悉的声音,季柯回过头,只见从不远处走来一个男人。
男人看着约莫三十岁左右,身上穿了一件黑色的长风衣,将颀长的身形勾勒出来。高挺的鼻梁上架了一副银丝边框的眼睛,浅棕色的眸子藏在镜片后,露出丝丝温柔。
每次看到这个人,季柯都会在心里感叹一句,年轻有为。
季柯也回应他的招呼,江所长,早。
江所长在他跟前站定,吃早饭了吗?
没有。
就知道你没吃。江所长递给他一份肯德基早餐,还热着呢,快吃,吃完了再忙。
这怎么好意思季柯拒绝的话还没说完,早点就被塞进了手里。
看对方的态度也是不容拒绝的,他干脆欣然接受,道了声谢。
跟我还客气什么。
江所长说完,仔细看了看季柯,发现他表情不太对,语气放的轻了些,你是不是心情不太好啊?
嗯?季柯摸了下自己的脸,很明显吗?
江所长轻笑,不明显,但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季柯惊讶,真的吗?为什么?您还懂心理学?
江所长只是笑,并没有说话。
两人并排往实验楼的方向走,等到一个亭子跟前,江所长停了下来,实验室不能吃东西,这儿背风,就在这儿把早点吃了吧,正好我也没吃呢。
坐到亭子里,两人拆开同款早点。
江所长又问:你为什么心情不好啊?
季柯喝了口豆浆,家里有点事。
听到家里这两个字,江所长的眼神立刻暗了下来。
那你还好吗?他的语气变得小心翼翼。
季柯摇摇头,没事儿,不影响。
他只是因为季家顺便想起了他的原生家庭,所以有些惆怅,真要说季家对他的影响完全没有。
江所长松了口气,那就好。
之后江所长没再问季柯家里的事,而是一直把话题扯远,从学习到研究再到八卦,聊的季柯完全忘记了昨天晚上那个梦。
一直到季柯吃完早点,他才停住了嘴。
两人把厨余垃圾收拾了丢进垃圾桶。
出了两厅,季柯准备往实验楼的方向走,却听江所长说:你先进去吧,我有点事要忙。
研究所所长每天东奔西走再正常不过,季柯也没有多想,只说了句好的,就转身进实验楼忙去了。
在季柯的身影消失的一瞬间,江所长脸上的笑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重重的阴霾。
他大步走到停车场,取了辆迈巴赫,然后往季氏集团的方向开。
他知道季柯只会在意自己的家庭,肯定不会在意对他而言是虚假的季家,但好端端的为什么忽然想起了家里的事呢?这肯定跟季家脱不了干系。
他得好好去问问季家的人,到底是让季柯受了什么委屈,才让他想起来家里那点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