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荀‘嗯’了一声,随口说了句:“我还有事交代苏大人,正巧要去趟苏府。”
将士一愣。
莫不是他瞧走眼了,苏大人不是才来过营帐吗?
苏府。
门房瞧见小侯爷来时,心里一惊,他顾不上通报不通报,直接将人迎了进去。
苏穆正闭目沉思,思忖着如何着手找寻白行水的下落。
正想着,突然听见逼近的脚步声,他还以为是苏明远回府,直截了当地问道:“你可把念念平安送至客栈了?”
祁荀蹙着眉头,原来这右将军还同白念一处,没有归来。
他沉了沉声音说道:“苏大人。”
苏穆记得这声音,他登时睁眼,俯身行礼道:“不知小侯爷到来,失了礼数。”
他方才军营回来,同他秉明军务,又怎会料到祁荀会来府里找他。
祁荀抬了抬手,负手在屋内踱了一圈,也没说此行的目的。
苏穆跟在后边,有些疑惑:“小侯爷可有事吩咐?”
祁荀眉尾微抬,随意扯了个由头:“许久没回应郓,适逢得空四处逛逛,逛着逛着就到苏大人的府邸了。”
苏宅远离街巷,小侯爷如何逛也逛不到这儿来。只是苏穆并未戳穿,他心想着,既是闲逛,应是在这儿呆不了多久。
可祁荀并没有离开的打算,他迟迟没等到苏明远,干脆坐下,喝了几盏茶。
“听闻府里来了客人?”
苏穆一愣,很快反应过来祁荀口里的客人是谁。
“是的。她阿爹原是我至交。眼下出了事,我说甚么也得帮衬一二。小侯爷是如何知晓此事的?”
祁荀抿了抿嘴,并未顺着他的话作答,反而问道:“苏大人方才便是在为此事忧心?”
他先前便收到丛昱信笺,说是白念至绥阳寻苏穆未果,转而去了应郓。
如今到了应郓,她登府拜访,托苏穆找寻白行水的下落,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只是这苏家还有一出类拔萃的苏明远,苏明远文武卓然,又是一副温尔的好脾气,这份威胁,远比在京备考的李长安。
苏穆点头:“这几日应郓事多,我手里头没多少可供调度的人了。可白兄又与我情同手足,我生怕手里人手不够,耽误了找寻白兄的良机。”
他这话说得诚挚,眼底尽是浓浓的忧虑。
祁荀搁置下茶盏,随口道:“这事就不劳烦苏大人了。”
苏穆以为祁荀误会自己,拿军中人力,去寻白行水,忙解释道:“小侯爷,我不会一己私事耽误军政要事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抬眸,眼神落在苏穆大惊失色的面上。
“白行水的事,我一早就着人在查了。”
第52章 甜呐 应郓果子甜吗
苏明远将白念一路送至客栈, 客栈不算偏僻,地处街市,他瞧见后也稍稍放下心来。
“府里的门房认得你, 若是有事, 尽管找到府里来, 若是我同我阿爹都不在府内,那你便来军营寻我。”
说着, 他掏出一块腰牌,交在白念手里:“有了这块腰牌, 营内的将士不会拦你的。”
白念双手接过,道了声谢。入客栈后, 白念反反复复记起苏穆的话。
原来她三岁时生过一场大病,能存活下来,已是万幸。只是自那以后,她便将先前的事忘了大半。
“怪不得我总是记不起幼时的事,竟还有这么一番遭遇。”
流音也是今日也才知晓此事,诧异的程度不亚于白念。
“老爷为了小姐, 也是煞费苦心。”
否则, 也不会想出这样的法子。
有些坦诚相告的事,白念倒是没有多想。唯有她问起生母时, 苏穆避而不谈。愈是如此,白念便愈是好奇。
“我阿娘会是甚么样的人呢?”
流音将腰牌挂在白念腰间,她望了一眼白念, 沉吟片刻后,开口回道:“先夫人,定是和善体贴之人,小姐应是像她的。”
白念浅笑道:“我如今只盼阿爹平平安安归来, 亲口同我说说我阿娘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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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西斜,苏明远回府里时,祁荀还在前厅慵懒闲散地喝着茶。
营内堆积了许多军务,听将士说,祁荀一回营帐,便忙碌开了,连晚膳都不曾用上一口。若非今日去军营时亲眼所见,他如何也不会相信,抽不开身的小侯爷竟会在自家府里悠闲品茶。
祁荀见他回来,总算有些反应。他搁置下茶盏,明知故问道:“右将军可是处理要事去了?”
苏明远想起白家姑娘,心想着这也算是桩要事,便点了点头。
谁料这一点头,原先靠着椅背的男人突然起身,走至他跟前。
祁荀身量本就优越,苏明远也算是修长的身形,与祁荀相比却还是差了一小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