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老师不是觉得做指甲不正经吗?
你又不是我真正的学生,没关系,难不成学校还因为这个扣我工资不成?我呢,因为工作原因要以身作则,所以没办法。
这么说,你也很想做?
眼看着陈婉柔眼里多了一丝无奈,犹豫了三秒,坦然:想啊。想做夸张的指甲,想染浅色的头发,也想打几个耳洞,不过那都是年轻时的想法了,为了工作嘛,我自己也要以身作则,我家里人总说铁饭碗不能丢。你呢?有什么愿望?
唐珞也犹豫了一会,眼里难得泛起了点点迷惘,有些愿望是没办法实现的:我啊,很早以前就想去西藏拉萨,纳木错羊湖布达拉宫,将自己融在蓝天白云里,也想顺道去草原上骑马,但你也知道,家里有妹妹和爷爷,我不能只顾着一个人。
无言,有时候现实两个字,总是狠狠地将人抓回鞭打,就如时间已经下午了一样,唐珞明白,和陈婉柔该是分别的时候了。
陈婉柔临走前,抬了抬唐珞的手,微微笑:很适合你,黑蓝的基调,白色的火焰边,以后自己也要像它一样,生生不息。我们的感情,就由我来开口终止吧,像你写的一样,就当作没有发生过。
唐珞站在原地,她转身走了就没再回头,可看到她转头的那一瞬间,眼眶是红的。
陈婉柔回到家里,尚建明正黑着个脸,厨房蓄水池的碗筷已经堆成了小山顶,外卖盒也已经堆满了好几个垃圾袋,衣服就左一件右一件地丢在沙发上、玄关处、茶几上见陈婉柔抱了只羊驼娃娃回来,埋怨这么大了还要去电玩城搞这么些幼稚的玩意。
还有,我这额头是不是你打的?尚建明瞪着陈婉柔,因为工作被罚停这些天喝酒,人好像苍老了很多,眼睛布满血丝。
陈婉柔默默将垃圾打包,不咸不淡地回道:是你醉酒了,自己撞向床头柜,我扶不住。建明,妈打电话说,我那边一个伯伯去世了要赶紧去做个人情。
陈婉柔,不许去!男人猛地拍桌,吓得陈婉柔动作一僵,他奇怪地笑了笑,你做了什么亏心事你不知道?还敢跟我提条件想我送你?
陈婉柔眼神微微飘忽,心下一沉,是不是自己和唐珞被发现了,不应该啊,自己处事比唐珞谨慎,字条都处理得干干净净。罢了反正尚建明伤害不到她。
你趁着我丢工作,去和别的男老师蜜里调油是不是?
尚建明你发什么疯!陈婉柔听到了意料之外的质问,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因为这话说得无凭无据又难听,顿生委屈,我什么时候和别的男老师蜜里调油?你自己呢?
我怎么了?我工作都被叫停了你还和他们去同事聚餐,家也不顾碗也不洗,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女人,几年前,我绝对不娶了,放在现在,也是避之不及。
同事聚餐也有女老师,我不想一回家就和你吵,我真的累了,我妈讲的事能不能我们一起放心上?
我说,不许。什么阿猫阿狗你一个大伯死了就死了还想问我们伸手要钱?说起你妈哈哈哈我就生气,你妈不是一直瞧不起我吗?!怎么,说话啊!尚建明像陈婉柔逼近,又高又壮,像一只失控的野兽,陈婉柔在惊慌中匆忙一瞥,才发现他脚下满地的酒瓶,又喝了。
陈婉柔家住的不是高楼,而是隐于闹市的一个小平房,此时见男人要动手,迅速开门跑出去,可这样还是被他拽住头发,几根几缕被生生扯了下来,背上挨了重重一拳,毫不留手,痛得泪花瞬间涌出,那块瞬间起了淤青,瘦弱的身形夺门而出,胳膊划了一长道可怖的血痕。
跑,跑去哪?
陈婉柔踏着家居拖鞋,呼吸紊乱,顾不上痛,极速奔跑,今天尚建明却不依不饶,大步追来,将陈婉柔生生地逼近了角落,正打算殴打,头上剧烈一痛,两眼一黑,倒地暂时没了声息。
尚建明一倒,视线变得开阔起来,陈婉柔惊慌失措地抬眸,熟悉的身影让她呼吸一滞,有时候,她宁愿挨了刚刚的打,也不想让唐珞看见自己狼狈不堪的模样。
唐珞皱着眉,飞虫缭绕的暖色路灯下,眸里的杀意浮现,整个人像一只被激怒的野兽,可跟陈婉柔一样眼里噙泪,暴怒和疼惜,看起来是极矛盾的。
唐珞脸流血了,极细的一丝红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刚刚拿着啤酒瓶一砸,太用力导致玻璃片弹射,划伤了那洗净后清冷得出尘的脸,呼吸急促,她估计也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手上捏着半个瓶子口,还没丢掉。
唐珞?!你为什么没走?
希望他死,所以没走;想看看锢住你的牢笼,所以没走;喜欢你,所以,没走。
两人合力将尚建明搬回家中,也是今晚两人互相擦药时,陈婉柔才知道,唐珞哪里是什么叛逆的坏女生,就是个十分怕疼的小姑娘,不愿说罢了,酒精擦的时候,那头一直紧着往后靠,咬着舌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ok。
被擦药的时候,唐珞瞥见陈婉柔桌上有一瓶白色的药瓶,只是那药名的标签被撕了,残留着一些白色的粘物。
唐珞,别动我东西。陈婉柔从未在唐珞面前如此激动过,惊慌地把药瓶锁进抽屉里,怕女生再多问,低头,是和他,避孕的药。
嗯,抱歉。唐珞望着她闪躲的动作,有些难受,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信了。
之后,女生想清楚了,要是她的丈夫对她好懂得珍惜,自己会心甘情愿退出并祝福,可尚建明如此,不能不争取,不然会恨自己一辈子,为什么忍心自己最珍视的东西被人可有可无地践踏,便在城中找了一份咖啡馆的兼职,还去学校找了陈婉柔,将她打醒。
还好尚建明那天又断片了,唐珞打的地方巧妙,恰好在他的旧伤上,陈婉柔看男人酒醒了还能正常交流,说是他昨天自己要擦不对症的药,拦不住。
而男人似乎对陈婉柔父母意见很大,没让陈婉柔去参加葬礼,老家亲戚那边瞬间开始说陈婉柔的不是,说她那么不孝,不留半分情面看都不来看一眼,是不是以后自己爹妈死了也只顺个冰冷冷的人民币。
在这些压力,男人和唐珞的对比中,陈婉柔濒临崩溃,甚至在晚上男人打着呼噜拥过来时,下意识喊了唐珞的名字,忍无可忍提出了离婚。
她想和唐珞在一起,得不到祝福和理解也无所谓,或许可以一起去远方的拉萨,也可以隐居山林,唐珞的家人都还好,听唐珞的。
只是尚建明拿到那份离婚协议书时,瞪大了眼睛:你要和我离婚?
是,我已经提出申请,就等受理了,我们好聚好散。
婉柔,你干什么呢,别闹。
我认真的,尚建明。
你疯女人吧?!你一个离了婚的女人以后还有什么市场?我今天话就撂这,只要我不同意,你这婚别想离,我这边,可以单边无限取消离婚申请,你觉得和我在一起痛苦是吗那我就偏要延长你的痛苦时间,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除了死,别想离婚。
陈婉柔深吸一口气,说出了很久之前不敢说的话:不好意思,就是死,也要和你离。
随着行李箱被带走,尚建明如梦初醒,望着挂在客厅上的那张婚纱照,笑得很是甜蜜,那时候自己夸下海口,说结婚一年就让陈婉柔住大别墅,她笑着说,没关系,只要人没变,住小房子也很好。
作者有话要说: 唐珞:想让我做零直说。
陈婉柔:听不懂。(眯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