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要逃,还得有计划。南佑疏想着自己的身份证应该被她爸和王梅收起来了,眼睛一转,南佑疏按下了护士铃。
护士小姐没多久就过来了,问她有什么情况,南佑疏睁大她那人畜无害的大眼睛答到:姐姐,我有点想我家人,我感觉好些了,你知道他们住在哪层家属房吗?
护士小姐被这位小朋友可爱到了,又皱了皱眉,说:这个我不清楚,应该在主治医生那有登记吧,不过你还是呆在病床上比较好,按你的情况过几天就能出院了。
见护士姐姐要走,南佑疏咳嗽起来:姐姐,我,我突然不舒服,喘不上气,能不能请主治医生来?其实南佑疏也没装,是真的不舒服,刚刚又大哭一场,确实有点喘不上气。
护士小姐一愣,这小孩怎么一会舒服一会不舒服,然后想了想哮喘是这样,再说,这孩子怪可爱的,应当不会骗人才对。
护士小姐无奈道:小朋友,叫主治医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的这位主治医生是教授,很忙,你看
南佑疏咳的脸都红了,本来没有血色的脸上居然因为咳嗽有点鲜活的气息
:护士姐姐,我
护士小姐一看真不像是装病,她之前在高级病房里看到了太多恃宠而骄,明明不是很严重,也装病哭闹的孩子,看来是自己误会她了,不敢耽搁赶紧联系了主治医生。
只是眼前这小朋友看起来营养不良,怎么也不像有钱人家养出来的孩子。
主治医生过了十几分钟就感到了,也意识到南佑疏的情况确实不太好,又给她做了次治疗,还塞给了她一瓶喷剂,嘱咐她不舒服的时候就喷,能够稍微缓解。
南佑疏点点头,然后问出了家属楼的位置和房号。南佑疏有点不好意思,特别郑重地感谢了医生,医生倒没说什么,只是觉得这小孩说话怎么跟个大人似的,别的像她这么大的小孩还在医院哭闹呢,医生摆摆手,离去了。
南佑疏有点忐忑,心里默默复盘接下来的行动。南志宏和王梅笃定她不敢跑是因为,s城这么大,一个14岁的小孩,没有身份证,跑出去也没有钱,就连打工都没人收。但是他们低估了南佑疏。
南佑疏睁着眼睛睁到了1点钟,料想南志宏和王梅已经睡死了,乘着夜色,悄悄躲过护士站,去了家属楼,因为南佑疏晚上有点看不清,所以迷了一会路,好在家属楼没有保安,南佑疏蹑手蹑脚地找到了房间,轻轻地把门推开,探出一个小脑袋瓜。
南志宏和王梅果然睡熟了,旁边还放置了一个婴儿床,里面是睡得正香的南多金。此时此刻,他们三个才像正真的一家人,看起来幸福又祥和。
南佑疏摇摇头,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对自己而言,有家和没家都一样,又有什么区别呢。
不知道说她运气好还是因为家里只有一个包,伴随着南志宏滔天的鼾声,没费多少时间就找到了自己的身份证。南佑疏在走前匆匆看了一眼南多金,心里无声地叹息,接下来,自己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第二天南志宏夫妇约了那个老男人一起来看南佑疏,一进房门,发现空空荡荡的房间一个人都没有,厕所也没有人。
老男人的脸色一下子就阴郁了起来,南志宏结结巴巴地问王梅人呢,王梅则说她哪里知道,不是你的女儿吗。
老男人闻言气结,本来是无意中看到一对夫妇说嫁女儿,看相片,白白净净又眉清目秀的,还很瘦弱,又才14岁,老男人想着给点钱就可以带回家任意折磨了。
于是越想越气,吼道:你们俩夫妇简直是蠢到家了,蠢如猪,不知道留一个人在旁边看着?你知道我买你这个女儿,是给你们交了三万定金的吧?要是找不到,别说接下来的七万块了,三万和医疗费你们都得给我还回来!。
南志宏脸色一下子刷白,听到要还钱,站都站不稳了,这死崽子果然是个赔钱货,没身份证跑不远的,等找回来,非要把她毒打一顿,打到她长记性为止。
此时王梅大惊失色:这,这包里的身份证怎么不见了
南志宏面色入土,一屁股坐到了医院充满消毒水味的地上。
南佑疏用兜里仅有的两块钱坐上了一辆公交车,直到坐到了终点站她太想逃离这个所谓的家了,然后又跑了很久。
离她逃走已经过了20个小时了,她有点担心再过久点,南志宏报警,毕竟现在他们还算是她唯一的监护人。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发现自己好像到了城里很繁华的地方,本来那个中心医院是很偏的。
南佑疏见附近的招牌上,写了酒吧、夜总会、密室逃脱以及tangv高奢等字。奇怪,字她都认得,可是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这些都是她没接触过的,看着看起来很大气的门面,她也没打算进去。
咕~,南佑疏有点尴尬,她肚子饿了。
14岁的孩子还是欠些考虑,昨天光记着偷身份证也不知道再拿一点钱来,终究自己还是怕的,怕被南志宏发现,然后把她打个半死然后关起来。
南佑疏望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发起了呆,她第一次体会到了来到大城市的那种没有归属感的感觉,是那样的茫然无措。
此时突然来了一帮人,有男有女,满脸笑意地向南佑疏走来:小姑娘帮个忙呗。
女人穿的很暴露,边抽烟边用手搭上了南佑疏瘦弱的肩膀。旁边的男人很年轻,头发染的花花绿绿的,手上带着金表。南佑疏突然不合时宜地想到了那个女人一头棕的的卷发,虽然也染了色,但是确是极好看的。
南佑疏皱了皱眉,离那个女人远了点,起了戒备心。她在书里看过,陌生人一般不会找比自己还小的人帮忙。那个女人打探着口风:小姑娘,家长在不在啊,怎么大晚上,一个人在这溜达?
旁边的男人吹了吹口哨,南佑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很恶心,感觉自己耳朵脏掉了一样。那个女人见南佑疏不说话,穿的也土里土气的,心里有了几分底,又说道:别怕,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给你介绍一个工作而已。
工作?南佑疏知道只有工作才有钱,终于说了第一句话:我还没成年。
那批人突然集体笑了起来,搞得南佑疏不明所以。女人又带着一股烟味对她说:小朋友你放心,在姐姐这工作,没有年龄规定呢,而且月入过万。
南佑疏被烟气熏的不太舒服,一边暗暗思考,终究放不下戒备心。女人见状向周围的人使了使眼色,突然人就一窝蜂地把南佑疏抓了起来。
你们干什么?南佑疏冷冽的眼神让周围人愣了一愣,还是那个女人说先把嘴堵上,到夜总会包厢里再说,看起来是个没爹妈的娃。
因为夜幕降临,这群人把南佑疏围在中间走,身形小又瘦弱的她很难引起群众的围观和救援,被堵上了嘴的南佑疏只恨自己身子毫无反抗之力。
南佑疏被丢进了夜总会的包厢,那个女人帮她把嘴里的布团拿开,见南佑疏跟个呆子似的不禁问了一句:怎么不哭?
南佑疏:。
女人笑着说:只不过是陪人喝喝酒的工作就是了,钱真的很多,姐姐可没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