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开辟传奇之路
灰蒙蒙的世界里空荡荡一片，没有任何事物存在。
就连脚下的地面都仿佛是由雾气构成，踩上去就像踏着。
一高一矮、一老一少，两个身影在这片仿佛混沌初开的世界中相对而立。
凌厉的气机从对视的一刻便纠缠在了一起，只是一方穷追猛打，另一方则连连败退。
这是个新奇的景象，没有任何刀光剑影，却又透着点凶险。
不是战场，胜似战场。
“……师父？怎么是您？”
看着熟悉到很难再熟悉的身影，菲利奥吞了吞口水，下意识地退避三舍，对老人的进攻连连避让。
虽然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最纯粹的气势，却让人心惊胆战，仿佛置身于硝烟弥漫的战场，站在眼前的也不仅仅是自己的老师，她的背后，仿佛还有那只总是笑容灿烂，战斗中却无所不用其极的耿鬼。
面对菲利奥的询问，菊子一言不发，瞳孔中一片漆黑，本就凌厉到极致的气势竟更拔高了三分。
“蹬蹬蹬……”
无声的交手中，束手束脚的菲利奥很快败下阵来，连退数步，脑袋里也一阵昏沉。
而菊子却也并没有乘胜追击，而是一击得手就静静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直到拉开距离，菲利奥才猛然意识到，出现在眼前的并非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个清晰到连皱纹都能看清的虚影。
这里……是阿尔宙斯创造的世界，而出现在眼前的，也是被它认可并记录下来的优秀训练家。
也就是说……出现在自己眼前的那一本书，大概率就是自己的师父，或许也是古往今来与自己风格最为接近的训练家之一。
“唰”
不等他再度上前，又一个身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菊子身旁。
谈不上很高大，却不怒自威，双手插在西裤的口袋里，同样的面无表情。
“……坂木老大？你也来了？”
菲利奥茫然地眨眨眼，他好像意识到了这个世界的存在机制。
出现在这里的，应当是与他有着某种缘分的强大训练家的投影，也就是被无形的力量从书架上牵引而来的一本本“训练家之书”。
而且……应该是这位训练家理论上最强大的时刻——至少是阿尔宙斯眼中的强大。
先是师父菊子，然后是半师半友的忘年交坂木，那么接下来……
菲利奥目光一凝，摆开架势看向远方。
不出所料，片刻之后，两道身影联袂而至，正是大吾和希罗娜。
四人在他的身前站成了一排，恐怖的气场如同滔天的巨浪，席卷而来，顷刻间便将菲利奥的精神世界彻底淹没。
并非训练家的战斗，而是一种无形的气流。
以这种独特的方式，在这个不知名的混沌时空中，他们传递着属于训练家的信念、意志，以及独一无二、不可复制的道路。
耿鬼、大针蜂、钻角犀兽、巨金怪，还有充满威严的烈咬陆鲨。
一只只强大的宝可梦在几人的背后隐隐现出身形，属于传奇宝可梦的骇人气魄，以一种特殊的方式呈现在了菲利奥的眼前。
这是一个现实中绝难出现的恐怖阵容，却在此刻显得毫无违和感。
它们与自己的训练家融为一体，毫无保留地展示着自己的道路——或者说，被阿尔宙斯记录下来的，属于人类和宝可梦的，生命的开拓。
无声的交流与挤压中，四位与菲利奥结下不浅缘分的训练家，带给了他全新的洗礼。
在形式亘古未有的心神交融之中。
——
宝可梦的风格各有不同，也训练家的契合程度也存在差异，这在相当程度上决定了它们能够取得的最终成就，而不仅仅是肉体的天赋。
对于大多数的冠军来说，他们的道路，也就是他们的王牌宝可梦踏出的传奇之路，而其他的伙伴则未必能够踏出这象征着超凡的一步。
除了极少数几位被冠以对战传奇之名，横跨历史也找不出多少先例的绝代强者。
这是足以和神明交战的维度，与所谓的传说之名，相差的也不过是量变的积累与造物主在创世之时的馈赠。
踏出这一步，就意味着走出了直面规则本质的一条道路，有些是平坦的阳光道，有些是危险的独木桥，但不论未来如何，至少这一步的踏出，意味着从平凡生灵的限度中超脱出来。
也正因此，对于每个人来说，这或许都是最重要的秘密之一，除非是像菊子对菲利奥的衣钵传承，或坂木那无比博大的胸襟，否则断然不会展露给外人。
而此刻的菲利奥，在一种玄之又玄的状态中，借助阿尔宙斯这位屹立于高天之上无数岁月的伟大存在的视角，将一条条道路尽收眼底。
菊子的道路是变化与均衡，也是与菲利奥最为契合的路线。
她数十年如一日地追求着技巧的质变，用来弥补耿鬼这样的幽灵系宝可梦在身体力量上的不足，达成“将所有的事物化作自己的力量”的均衡。
不够惊艳，却是摆在许多人眼前，最具有实践可能的道路。
将菊子一身本领几乎尽数掌握的菲利奥，对这条道路最为熟悉，也已经一只脚踏上了老师毕生追逐的路径，甚至隐隐看到了她渴求的目标。
但这并不是他自己的道路。
坂木是立足大地的坚韧，以及隐藏在暗中的锋芒。
以大地为基点，用压倒性的力量正面摧垮对手，不退缩也不避让，正像是钻角犀兽这种放弃了进化形态的笨重，将身体锻造到极致的强大宝可梦的风格。
但在坚韧之外，又多了一丝源自羁绊的诡变，这也是常磐之子与大针蜂形成的独有默契。
在《大地的奥义》比肩，它们构成了坂木的双翼。
也正是这份力量，让他有着足以小小压制各地区冠军，甚至能够与传奇一战的强大实力。
数月之前的白银山上，菲利奥也亲眼见证过这份力量的强大，并目睹了足以承载坂木全部道路的真正存在。
象征丰饶的云之神，土地云。
与最熟悉的两位前辈强者不同，大吾与希罗娜的道路，在菲利奥的眼中就有些雾里看。
大吾是完美的谋划，不留一丝破绽的计算，充满机械的理性和巨金怪绝对的冷静，但又在暗处藏了一份永不冷却的热血。
完美的冠军，一流的战术家，却也是任性的冒险者和勇敢的战士。
希罗娜是浩荡的强攻，与烈咬陆鲨的凶悍和强硬相得益彰，当攻势发起，就如浪涛般连绵不绝，一旦占据主动就绝不退缩，却又多了些常人不易察觉的细腻。
神奥的最高杰作，无畏的强者，但带了点掩盖在浩然博大之下的狡黠与谋划。
四位强者，四条道路，每个人都各有侧重，却又并非毫无借鉴。
磅礴的气势指引出四条互不相同却又彼此交叉的道路，延伸向远方。
菊子的变化之道与坂木的大地奥义最为闪耀，也最为清晰，菲利奥已经在与古代阿尔宙斯的战斗中得以领会，并转化为自己的所知。
大吾和希罗娜，则是朦朦胧胧，让他若有所感，却总是隔了一层窗户纸，看不真切。
mega烈咬陆鲨的刀臂与mega巨金怪的铁拳，是这两条道路的具象化呈现，在他的眼中充满了神秘的魅力和无可阻挡的吸引力。
就像一个偌大的漩涡，深邃且迷人，将他的意识卷入其中。
从未有过如此体验的菲利奥被这份只有在创世神的手中才能够留下痕迹的力量深深吸引，陶醉在其中，贪婪地汲取着知识的养分。
不知何时，一道道模糊的虚影在远处陆续出现，站在了四人身后，或远或近。
那是来自各个时代的强大训练家，虽然绝大多数看不清面容，更是在记忆中没有丝毫存在，却也有少数让人能够分辨。
尤其是在群星般闪耀的人群中也屹立于最高处的一等星，白银山巅的最强者，赤红，他和他的棒球帽在这片混沌的黑暗中也无比闪耀。
哪怕站在远处，这位古往今来也堪称最强的战斗之人也是视线的焦点，璀璨如太阳。
一道道虚影在他的身上浮现。
急躁又勇猛的化石翼龙，勇敢且坚韧的蚊香泳士，调皮却凶悍的卡比兽……
还有那几乎凝结成实质，散发出浩然神威的恐怖存在，比白杨镇的达克莱伊更胜一筹，足以比肩神明并战而胜之的妙蛙。
战斗之人的道路是绝对的力量，无可匹敌，纵然是与之并称的培育之人也要逊色三分。
以他为中心，古往今来无数优秀的训练家将自己的所知以某种用语言来形容的的玄妙形式展现在了菲利奥的面前。
有些细致入微，甚至就连心境都能得到部分的呈现。
有些则只是一鳞半爪，朦朦胧胧地呈现出几分战斗姿态，风格也很古老，或许已是无数年以前的先辈。
这并不令人意外，毕竟哪怕是阿尔宙斯，也并非真正的全知全能，它也只能看到目力可及的范围，了解它感兴趣的存在。
而这对菲利奥来说已经足够，甚至可以说，多到难以承受。
起初，他还在细致地观察，用自己的身体来领略古今强者的过人英姿，品味着每个人独到的技艺与战术风格。
不久之后，随着理解的深入和举一反三，一个个模糊的虚影不等他接触就陆续消失，如同从未出现过一样。
到了最后，就连菊子四人的身影也消失不见，无边无际的混沌中只剩下了他自己。
双目紧闭，眉宇舒展，盘坐在地，如同老僧入定一般。
时间在这里已经失去了意义，所有身外之物都超出了他的感知。
博采古今各家之长的他，正在物我两忘的超然状态中冥思与探索。
就像在黑暗中开掘一条与前人迥然不同的新路。
渐渐的，他走出了一条与古往今来无数人都大不相同，就连方向都发生了偏移的“道路”。
精通战术的细节，擅长以状态和瞬间反应压制对手的他，最契合的当属菊子的变化之道，却又不尽然。
流淌在体内的热血，让他总是难以拒绝以正面的交锋一锤定音，那股一往无前的气势和永不言败的坚韧还并未消退，反而在胜利与成长中与日俱增。
但他又绝不莽撞和傲慢，对强大的人和事物总是心存敬畏，更不喜欢以力压人的粗暴。
也正因此，真正适合他的，既不是绝对的技巧，也不是绝对的力量。
同时，这也是他在古今未有的机遇面前，油然而生的野心。
他要走出一条只有他自己能够践行的道路，将力量与技巧，这两个相互促进却又不可兼得的概念嵌合在一起，实现对菊子的理想的突破。
他要找到“真正的变化”，立足于齐头并进，并将变化本身作为“唯一的不变”。
并非菊子所言的“均衡”，而是随时可以切换的“极致”。
一切生理活动都被压缩到最低的限度，只剩下生命的本能。
与之相对，是无比活跃的超能力。
在漫长的积淀和酝酿之后，它们溢出体外，搭建起一道道光芒的桥梁。
伙伴们的虚影在混沌中浮现，还维持着沉睡的姿态，却从体内散发出前所未有的强大气息。
虚影闪烁，冥冥之中，沉睡在起始之殿的伙伴们纷纷苏醒，将自己的精神跨越时空的界限，融入菲利奥体内，将阵阵明悟传递而来，驱散了萦绕在眼前的最后迷雾。
象征迅捷，以汹涌的超能力和远近速攻作为核心的太阳伊布。
象征厚重，以水的包容和钢的坚韧构成铜墙铁壁的帝王拿波。
象征力量，以压倒性的怪力化作最强之矛压倒一切的大嘴娃。
象征机变，以层出不穷的技艺与反差带来多元战术的风妖精。
象征均衡，以波导之力实现攻防兼顾的高洁战士杖尾鳞甲龙。
象征刚猛，以凌厉的气势和超凡龙威化作天空霸主的暴飞龙。
还有无法以任何概念来定义，堪称菲利奥肢体的延伸，拥有他所知的一切技艺，将力量与技巧齐头并进的梦妖。
一道道虚影，构成了菲利奥的存在。
而菲利奥的精神，也是它们的支撑。
不是训练家决定宝可梦，也不是宝可梦决定训练家。
他的道路，是和伙伴们共同追逐的高峰。
“唰——”
光芒敛去，身后的虚影化作点点星光，遁入菲利奥的身体。
在不知过去了多久之后，那双明亮的眼睛再度睁开，已没有半点困惑和迷茫，而是充满温润如玉的柔和与笃定。
也就在此时，一片奇黑无比的阴云出现在他身前，反复纠缠，最终凝聚成形。
同样是一个“熟面孔”，虽然只是在关都的一面之缘，却让他终身难忘。
永夜组织的首领，拥有振翼发和超梦的强大黑衣人，一位强大无比，只有赤红能与他比肩的异世界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