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扭曲空间·黄沙战场
当菲利奥一行人走出山谷，还残留着淡淡硝烟气息的谷地中已经躺倒了一片懒洋洋不想起来的铁辙迹。
尤其是块头最大、实力也最强的首领，更是一动不动，眼睛眯成了一条弧线，再没有先前的愤怒和委屈。
机器宝可梦的快乐有时候也很廉价。
和自得其乐的铁辙迹族群不同，完成了大木博士和吉尼亚老师私人委托的四人还需要继续自己的旅行。
悖谬宝可梦与第零区大多数野生宝可梦的调查汇总已经完成，剩下的就是前往底层的零区研究所，对空气中的神秘能量一探究竟。
太晶化、悖谬宝可梦与时空的裂隙，三者之间的关联，不仅是一个学术问题，也是宝可梦联盟亟待查明的现实问题。
永夜组织的威胁，受人控制的传说宝可梦与堪比对战传奇的强大首领，这一切都让各地的宝可梦联盟如芒在背。
更不必说，对方还隐藏在暗处，拥有着难以察觉的隐蔽性，纵然是擅长追查的国际警察也往往一筹莫展。
以往慵懒的四天王与冠军们早已行动起来，以外松内严的姿态或明或暗地投入各个领域的调查。
神奥、阿罗拉、伽勒尔、帕底亚……所有与时空变化相关的地区都活跃着声明赫赫的训练家，菲利奥和彩豆也只是其中之一。
在强悍且危险的共同强敌面前，高度独立且彼此之间不乏龃龉的各个地区也暂且放下了争议。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有价值的信息依旧是寥寥无几。
曾让黑衣人首领寄予厚望的将计就计虽然未能成功，反而折损了大批部下，但在迅速的回收与隐藏之下，联盟顺藤摸瓜的计划也并未达成。
这个规模庞大、结构严密的神秘组织，除了名为“永夜”的代号之外，就似人间蒸发一般，让人找不出蛛丝马迹。
——
第零区下层的空间里光线昏暗，几乎没有自然光从上方照下。
也正因此，这里的能见度一直不高，而且地势颇为崎岖复杂，充满了大大小小的岔路和坑洞，隐匿着数量虽不多，实力却普遍很强的野生宝可梦。
外界少有的准天王宝可梦在这个能量丰沛到几乎凝聚成雾气的空间里随处可见，天王层次的强手也不算稀缺。
就连三人的宝可梦都在探索的日子里获益匪浅，能量的积累如同坐上了电梯，节节攀升。
若不是身上还肩负着任务，仅以三人自己的性格，定是要在这片沃土特训一番。
帝王拿波的蜕变式成长，也不过是一个开端而已。
盘亘百万年的悠久之地，蕴藏着无限的机遇和挑战——不如说，挑战也是机遇。
不过，现在有紧迫的任务在身，周期性的能量波动也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知晓轻重缓急的三人也不敢耽搁，只是顺着奥琳博士的路线默默前行。
但在这样规模庞大且复杂如迷宫的区域进行探索前进，哪怕有奥琳博士提供的简易地图和手机洛托姆的记录与扫描，也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目标的。
毕竟，就算是被称为第零区探索先驱想她们夫妻两人，在这片幽暗的世界里也只是浅尝辄止。
从下层到底层，她们两人和当初那支充满精兵强将的探索队，也不过是探索出了庞大世界的冰山一角，规划出了一条大致可行的向下路线而已。
在无人知晓之处，这座至少存在了上百万年，成因至今是个谜团的巨坑，仍然隐藏着无数秘密。
深邃、美丽，也暗藏着危险。
“又是岔路口吗……？奥琳博士的地图似乎没有给出这个路线才对。”
离开铁辙迹的山谷没有多久，满打满算也不过一小时上下，四人就来到了一处地图标注之外的岔路口。
菲利奥看着地图上笔直向前的线条，轻托下巴，陷入了沉思。
“布依！”
太阳伊布轻巧地跃起，跳进菲利奥的怀里，超能力交融，兵分两路，探向漆黑的深处。
柔软的长尾巴轻轻挥动，酝酿着预言的力量，搜寻关于未来的碎片。
然而，一切尝试却都仿佛在黑暗中消弭于无形，两个岔路似乎一模一样，看不出丝毫的分别。
如此一来，自然也没有任何分辨出正确道路的机会。
“……”
沉默中，菲利奥看向同行的伙伴们。
彩豆摇摇头，眼中充满信任：“我不擅长这个，你来挑。”
“我更看不懂啦！”妮莫一摊手，无所谓地把玩着再入魔爪的手机洛托姆，引来一阵哇哇大叫。
达蒙倒是有些沉默，只是微微点头。
“那就……随便挑一个吧，交给运气。文字是左，图案是右。”
嘴角微微扬起，菲利奥顺手掏出一枚纪念币，朝空中一抛，用手背稳稳接住。
轻轻拿开盖在手背上的右手，一只栩栩如生的皮卡丘图案映入眼帘。
“看来是右边了，帝王拿波，你在右边的墙上做个记号，遇到死路就折回来。”
“恩佩！”
随手把硬币装入口袋，菲利奥一马当先地走在最前，三人紧随其后。
只有帝王拿波稍稍慢了半步，钢翼奋力挥斩，在坚硬如铁的特殊岩壁上留下一道醒目的痕迹。
脚步声消失在黑暗中，渐行渐远。
而就在此时，一道黑影从后方浮现。
“……玛塔？”
振翼发疑惑地看向前方空空如也，只有一道割痕的墙壁。
明明刚刚还在眼前的四人转瞬之间就有三人消失不见，只剩下达蒙和他的雄伟牙还在墙壁前方兜兜转转。
他们的目光有些呆滞，口中念念有词，却不知道究竟在说些什么。
就像……陷入了某种梦境和幻境。
振翼发的疑惑，深入洞穴的菲利奥几人无从知晓，在一片静谧和黑暗中，他们正摸索着前进，能够照明的只有超能力的光芒。
与其他区域不同，这两条幽深的甬道之中，本应当时而可见充当光源的晶光消失无踪，太晶能量的结晶则是愈发增多。
但这些结晶却也并不闪亮，反而显得十分黯淡，只剩下微弱的光芒，能量的波动也变得隐晦，就像是被消耗殆尽。
只是在巨大的数量支撑之下，才带来了几分厚重感，却也比应有的规模差了几个数量级，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哒哒哒……”
黑暗与沉寂带来了精神上的压抑，除却脚步声和呼吸声再无其他，只有菲利奥和彩豆时而眼神交流一番。
一前一后的两人保持着十足的戒备。
“……呀！”
忽然间，一声惊呼，走在队伍最前方的彩豆突然停下脚步，皱着眉头蹲下身子，缓缓坐到地上。
菲利奥走上前，一个看似是陶器，却又比陶瓷锋利许多的碎片扎到了彩豆的脚底。
虽然在格斗家强大的体魄面前并未造成伤痕，却也让彩豆疼得直皱眉头。
而前方的路上，大大小小的残片逐渐变得密密麻麻，放眼望去，至少也有数十片之多。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倒吸一口凉气，彩豆拿起被自己踢开的碎片，细细端详，眉头紧锁。
以她平时锻炼时候的风格，这样的东西按理说根本不会对她造成什么伤害才对。
“看起来似乎有很多年了……我好像在蕾荷老师的办公室里见过类似的东西。”
妮莫凑上前，想了半天，才略带含混地说道。
她虽然经常在各个老师的办公室里闲逛，但也是走马观居多，特别是各种古代物件琳琅满目的蕾荷的办公室。
不过，她的话倒是启发了菲利奥，只见他大步上前，超能力弥漫开来，径直抽出了一块深埋在地下的碎片，比起险些伤到彩豆的那一块要大出十几倍不止，就算是他也很是费了一番力气。
拂去额头上的汗珠，菲利奥面色一沉：“妮莫说的没错，这个和蕾荷老师办公室里的那个小型雕塑看起来很相似，但是……从它们风化的痕迹和程度来看，已经很难辨认毁坏的时间了，至少我可以肯定不是近期。最起码……也是百年以上，外层已经完全脱落了。”
指尖划过风化留下的粉末，超能力点亮了周围的空间，菲利奥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发现的这块因为埋在地下深处而稍稍保留了几分痕迹的残片。
一阵异样的危机感在胸口处升起，并迅速地蔓延开来。
食指的指肚抹去了一片尘埃，露出了一道粉红色的痕迹，似是一条弧线。
紧接着双手并用，沿着颜色的踪迹扫过，不多时，一个圆形的符号便出现在了三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