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满载的归途（6200）
“库雷！库雷！”
老冰岩怪听着冰宝添油加醋讲述的对战过程，自动过滤了里面玄幻的部分之后，仍然老怀大慰，高兴地抬起前肢，拍着儿子的背。
时隔多年，它终于看到了发生在儿子身上那甚至已经快要不抱希望的成长。
不过，或许它确实是想表达赞许和鼓励，但这样的交流方式对于重伤员来说，可能……强度稍微大了那么一点点。
至少眼前这只累觉不爱的冰岩怪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一脚踩在了地上。
一肚子话堵在了嘴里，伤上加伤，这次是字面意义上的爬都爬不起来了。
就连背后的坚冰，都出现了几道裂纹。
“库……库雷？”
老冰岩怪尴尬地看了冰宝一眼，见它也是不知说什么是好的样子，只能咧咧嘴，若无其事地朝洞里走去。
“卡奇？卡奇卡奇！”
冰宝不忍心地看了看凄惨的老爹和一把年纪还控制不好力道的爷爷，颠颠地追了过去，只留冰岩怪自己怀疑龟生。
——
“玛奇！玛——奇——”
岩洞深处，刚刚洗净身上泥点和尘土的小梦妖正浑身发力，把自己鼓成一个缠着几条绷带的小气球。
但也没什么效果。
时灵时不灵的“气场”现在还处在不灵的阶段，任凭它怎么努力也没有任何反应。
“玛奇……”
小嘴一撅，简直能挂个酱油瓶，梦妖气哼哼地飞起，重重落在菲利奥头顶，洒落水无数。
但很快，在伙伴们的注视下，它又开心起来，叽叽喳喳地讲起自己和老冰岩怪大战三百回合的故事。
说到兴头处，它还要亲自飞到半空，比比划划，一人分饰两角，描述着对方那强大的力量和气场，眼中满是热切的期待。
总有一天，它也会变得那么……不，应该是变得更强。
“艾露！”
“玛奇！”
看得兴起，风妖精也腾空而起，飘到了小梦妖身边，和它闹腾起来。
两个小家伙在空中你来我往，别说，还真有了点舞台感。
“库雷！”
演得正起劲，战斗的另一位当事方从外面缓缓走来，看到梦妖的做派，笑得很是和蔼，只是不知为何看起来有一点窘迫。
“卡奇～卡奇！”
连跑带颠溜过来的冰宝就更是这样了。
一见面，二话不说，就冲到了菲利奥身边，拽着他往外跑。
“诶……？”
不明所以的菲利奥险些一个踉跄，迟疑地看着冰宝。
这时，凄惨的哀鸣才从远处幽幽传来。
“库雷……”
“惨，冰岩怪，惨……”
一手拿着刷子，清洗老冰岩怪身上的战斗痕迹，一手指向趴在地上哼哼唧唧的冰岩怪，释放出少许的模拟版常磐之力，帮助它稍稍恢复，洞悉了一切的菲利奥无话可说。
“库雷……”
老冰岩怪讪讪地笑了笑，看到儿子的惨状，一把年纪的它也有些过意不去。
自从自己的体型成长到这个规模之后，类似的事情就没少发生。
对于冰岩怪这个族群而言，它的个头实在是太大了，哪怕实力强大，也不是那么好控制自己的身体力量的，尤其在疲惫时。
“哎，你也是不容易。”无可奈何地拍拍老冰岩怪的大脑袋，菲利奥摇头道，“看来霸主宝可梦也有自己的难处啊。”
“库雷？库雷！”
听着菲利奥的感慨，老冰岩怪疑惑地歪着头，片刻后反应过来，大笑起来。
菲利奥半是惊讶半是好奇地蹙起眉头：“诶？不是吗？”
“库雷！库雷……”
笑着摇摇头，老冰岩怪讲起了自己的往事。
它之所以会长得这么大，是因为年少时孤身外出，迷路中不知道吃下了什么东西，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体型暴涨，天资也随之发生了蜕变，这才成就了在野外凤毛麟角的天王实力。
至于它的霸主气场，本质上其实是宝可梦自身气势压缩凝练的结果，引而不发可以将自身的身心状态调动到极致，释放出来则可以震慑对手，若是强到一定程度，甚至可以在属性能量的加持之下影响周边的环境，堪称妙用无穷。
但即便如此，它也并不具备改变宝可梦生命形态和直接提升能量积累的能力。
听着老冰岩怪的讲述，看着它那些比起寻常冰岩怪也只是略大一点的后代们，菲利奥明白了问题所在。
笑着挠挠头，菲利奥朗声道：“我原本还以为你的力量和我以前在书本上学过的另一个地区的霸主气场是一回事儿呢，现在看来倒是我闹了个乌龙，这两者也只是说法相似，实际上完全不是一回事。不过这样倒好了，我其实之前还担心过，要是小梦妖学了这个变成大梦妖怎么办？”
“玛奇～！”
听了这话，小梦妖一个飞扑，涨成个黑色的大气球，整个扑在了菲利奥脸上，把他遮得严严实实，不住地扭动。
“库雷！”
老冰岩怪眼含笑意，舒舒服服地趴在了地上，扭过大脑袋，观看着小个子们在自己身上胡闹，尤其是梦妖灿烂的笑容。
亲身较量过一次之后，老冰岩怪才真正感受到了这个小家伙的力量和潜力，简直像是一座仍然处在积蓄期的火山。
在战斗中也能毫不停歇地成长，就像一块始终干燥的海绵。
这是无数宝可梦和训练家梦寐以求又难以触及的层次。
就算是已经一把年纪的自己，都多少有些羡慕。
只不过，对它这个年龄来说，新的进步已几乎不可能，若是能看到自己帮扶过的后辈有所提升，反倒是能让它有些成就感。
眼前的梦妖就挺合适。
和老冰岩怪感慨自己的天分如出一辙，玩耍中的梦妖也一直在观察着旁边这位实力超群的前辈。
有了老冰岩怪的帮助和引导，梦妖也近距离体验到了只有极少数宝可梦才能够感悟并拥有的气场到底是什么。
虽然对于自己那个误打误撞的，不知道究竟算不算是气场雏形的东西还一头雾水，但收获已然不小。
特别是，通过一场自己倾尽了全力的战斗，它才真正深刻体悟了货真价实的天王宝可梦的水准。
全方位的强大，能量的积累、身体的强度、属性的开发还有技能的掌握，每一个维度都已经在岁月的洗礼下打磨到极致，除了不可逆转的衰老之外，没有什么短板可言。
不是几个月前的可尔妮和萨里那样刚刚突破或只是勉强突破就再难寸进的水准，也不是穆里尔、娜姿、葛吉这样或是受困于伤病，或是有所保留的程度，而是真正全力施展的强大宝可梦。
天王，这是所有宝可梦成长道路上的一个真正的关隘，也是训练家的大考所在。
即便放宽标准到“仅有一只天王宝可梦”也可以，每个地区有资格这般自称的训练家也是凤毛麟角，明面上看，少则二三十人，多如关都也不过四五十人，堪称各个地区真正的顶层战力。
甚至在联盟认可的官方道馆中，有些新人都没有这样的水平，就像过去几年的可尔妮，名义上虽是馆主，却还要依赖自己的祖父，前任馆主可可布尔。
如今，从接受训练到现在满打满算也不足两年的梦妖，在天赋和机遇，搭配无数汗水的共同作用下，已经有了窥见这个新层次冰山一角的资格，比起还有些困扰和徘徊的太阳伊布、帝王拿波，它面前的道路已经完全铺展开来，只是尚需时日一步一步走过。
一路走来的辛苦与感慨化作真挚的感激之情，却不知该怎么表达，让小梦妖陷入了挣扎，只能用和菲利奥的嬉闹来掩饰。
相知多年，梦妖的那点小心思，菲利奥自然是了然于胸，会意地眨了眨眼，就从冰岩怪的背上一跃而下，站到了它的面前。
这般情景，感谢的话反而不大合适。
短短一两天的相处，你来我往之间，已经难以用谁帮助了谁来形容。
只有交织在一起难分彼此的友谊与善意。
四目相对，老冰岩怪笑呵呵地摇了摇头，轻巧地爬起，抬起前肢，停在了菲利奥的身前。
琥珀色的大眼睛写满了真诚和慈爱。
“这份情谊我不会忘记的，冰岩怪。”松开抱在怀里的梦妖，菲利奥握拳高举，轻声道，“以后我肯定还会来找你们串门，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地方，我也一定会出手。”
“嘭”
硕大的前爪与对比之下分外小巧的拳头重重碰在一起，久久不分。
——
11月11日晨，无所谓天气的冰结洞窟里一切照旧。
不过是休息了一天不到，除了真正成为重伤员的冰岩怪之外，梦妖和大嘴娃就都恢复了活力，大吃大喝毫无异状。
重金购置的足以支撑一个月日常用度的树果和原材料在两顿大餐中完全耗尽，大半进了冰岩怪一家的肚子，这还是昨晚老冰岩怪稍稍控制了食量的结果。
明明是区域霸主，却还总是资源不够的原因，似乎昭然若揭。
不过，这也是老冰岩怪自己需要操心的事情，和将要离开的菲利奥关系不大，他也有心无力。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一晚的狂欢和养精蓄锐过后，离别的时刻也将要到来。
“这瓶药剂留在你们这吧，冰岩怪，这是可以防备万一的好东西。现在有一伙罪犯四处作案，会用一种药水让你们陷入疯狂，这个瓶子里的药水可以缓解。”
小家伙们抓紧时间最后嬉戏的片刻，菲利奥在背包里一阵翻找，取出了一个透明的瓶子，递给老冰岩怪，里面正是疯狂药剂的解药。
“过段时间，一个叫布拉塔诺的人会过来和你们商量交换mega石和开掘矿脉的事，你到时把这个给他看，就可以确认身份了。他是个平时不太靠谱，大事上面非常可靠的人，一定能帮你们解决资源不够的问题。”
同时，这也是留给某位迟迟不来的博士的信物。
“卡奇——”
告别之时，多愁善感的冰宝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撕心裂肺。
几天的朝夕相处，让它很是舍不得这些平日里难得一遇的有趣朋友。
菲利奥蹲下身，捏了捏寒冰没法覆盖的小脸蛋，止住了小龟的哭泣。
“你可是冰系宝可梦，不是水系宝可梦啊，老哭鼻子哪行呢？”看着它泛着泪的小眼睛，菲利奥笑道，“还会见面的，你可要早点长大，变得你的长辈们一样强，不对，要比它们更强才行，你可是承载着它们的期望呢。”